祭酒踌躇不定了许久,才鼓起勇气问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公平?”
“公平?”孟遇安微微一笑,“这世道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否则又何必需要我来推动公平?”
她随手摆弄了一下护腕,幽幽说道:
“享受特权那么久,也想不到公不公平;怎么当要承担一点由特权带来的责任时,就突然大喊不公了呢?有这种想法的人,非蠢即坏,怎配在国子监就学?即使他们没有越轨行为,我也是要开除的。”
孟遇安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国子监祭酒也不敢再反驳些什么了,只是唯唯允诺。
说完在前的“丑话”,孟遇安换上和善面孔,笑如春风道:
“管理男学生,就请祭酒大人多多费心,时常耳提面命,把我的意思都传达到位;至于说女学生,我也会责令专人申饬引导,这一点祭酒可以放心。”
孟遇安所说的“专人”,指的便是卫幽兰。
今年的春闱将至,卫幽兰原本正在地方巡视监督基础教育事宜,被孟遇安一纸诏令传回了襄阳。
选择卫幽兰负责教引女学生,孟遇安也是做了深思熟虑的。
她这二十余年的传奇人生,不管是哪一阶段的经历拿出来,都是教科书般的素材。
“幽兰,国子监的女学生们年纪还小,许多事情不知轻重利害,就靠你多花些心思扶持教引了。今年春闱的事我自会派别人去负责,你就留在襄阳,把咱们男女同校的试点搞好。”
卫幽兰当然明白为何孟遇安会把这件事交给她,于是郑重承诺道:
“遇安,你就放心吧。我们也都是从她们那个年纪一起走过来的,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我也都经历过一遍了。我会对这些女孩子们负责的,必不让她们走入歧途。”
新春过后,便是新的学年。孟遇安有意在春季开学之前完成男女合校,就嘱咐卫幽兰加紧完成自己交代的事。
为了使教学工作进行得更顺利,孟遇安也让荀杳儿参与其中,与卫幽兰协同合作。
荀杳儿跟在孟遇安身边做事时,也听她说起过一些卫幽兰曾经的事,对这位“传奇”姐姐一直都颇有兴趣,只是遗憾没有机会深交。
如今孟遇安让她与卫幽兰一起负责男女同校的事,正合了荀杳儿的心意。
荀杳儿今年不过才十二岁,本人也还是个孩子的年纪。卫幽兰便想着,要是能把杳儿教通,那么其他女孩子们就不成问题了。
“幽兰姐姐,你与阮公子当初那般情投意合,为何如今像陌路人似的?”荀杳儿见卫幽兰温柔和婉,嘴上便没了遮拦。
卫幽兰澹然道:“在寻芳阁时,我无依无靠,整日想的也都是寻找一个终生依靠。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个稍有姿容才华的人,动情是很容易的。”
“可是后来我才意识到,阮忱虽然恣肆留情,但很多事他是不能自己做主的。我和他的这一段往事,最多只让他得了个风流公子的艳名,可我却是身心备受煎熬,几乎把命搭了进去。”
说到这儿,她想起了自己生育阮谦时的场景,感慨道:
“如果当初没有遇安,我早就带着孩子一尸两命了。所以杳儿,在这件事上,男女是永远无法平等的,身体的伤害和精神的折磨,只有女人在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