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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祁晗对祁扬勾勾手指。
后者抬起眸子,面色苍白地看着他,目光中满是冷意:“你直接折磨我就可以了,如果你嫌不解气,你可以折磨双倍的。”
他气息很虚弱,但是语气中恨意很明显:“你不是最讨厌我了吗?你甚至可以杀了我。”
祁晗顿了一下,他嘴唇微张,片刻后又轻轻笑起来,还是那副让人牙酸的讨厌模样:“当然。”
他微微偏头,对旁边的手下说:“叫那个医生进来。”
“你到底为什么带她来?”祁扬蹙眉,他仔细一想,觉得拿程雪松当把柄来威胁自己,这种迂回的手段跟祁晗的风格并不搭调。
祁晗想折磨他那还不是轻轻松松,哪用得着这么南辕北辙。
果然,祁晗沉默了几秒,而后颇为不在意地摊了摊手,看他时笑着:“看出来了?”
“……”
祁扬瞬间明白了什么:“祁宗讯要见她?”
祁晗耸了耸肩。
片刻后,他抓住祁扬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这带:“但和你可没关系,你安分点。”
“我能干得了什么?”祁扬脚步一踉跄,但他丝毫不在意,站稳后冷嘲着反问。
祁晗没理会他的自嘲,冷着脸说:“你最好是。”
刚刚进来的医生看过程雪松的情况,给她打了一针,人才镇定下来。
“看好了,别出问题,起码在老爷子来之前别出问题。”祁晗交代道。
说完,他松开祁扬的手站了起来,往外走去:“走。”
这声命令不用听也知道是给谁下的。
祁扬临走前在程雪松的病床前停步,他看着沉睡着的女人,头发依旧染得很黑,白发根还没有长出来。如果这样见到祁宗讯,她应该是会很开心的。
程雪松的后半生在祁扬看来是很可悲的,她因为一个男人失去了事业,失去了自尊,最后失去了自我。
但祁宗讯的明面上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程雪松三个字出现过。
祁扬很少在她身上感受到真正的母爱,程雪松对他的爱总是虚浮着的,甚至浮到一见到他本人就会幻灭的地步。祁扬对于感情的缺失,一部分来自于程雪松。
祁扬知道自己其实是恨她的。
但又不得不爱她。
她实在是太可怜了,这一生除了祁扬之外,没有人会再爱她。
坐上车后,车内空气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祁晗突然饶有兴致地故意问:“你在禹城没房子,住哪啊?”
当年在禹城上学时,他和程雪松住的那套房子,已经早就被祁宗讯收回去了。
祁扬状似随意地回答:“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