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加上叔叔一家人,连客厅都搭起了两张床铺,一张是奶奶的,一张是叔叔和婶婶的,堂弟自然就跟安晨风挤到了一起。
所以只要打开大门,一眼看去就只是床和人,连个走路的地方也没有。
“妈,你有没有跟我存一点钱啊!”提起没地方住人,看着这小破房子,安晨风就是头疼起来。
“我哪来的钱?!手上有几千块,等洪水退了我还要给你叔叔他们家再修修呢!”妈妈把安雪扶上床去,然后给她盖好被子。
“那如果我们单位分房子、按福利价给我,你岂不是买不起了?!”不是吧!安晨风一心想要自己的房子,结果到头来连福利房的钱也拿不出来,这不是大活人让尿憋死吗?!
“你们单位要分房子关你什么事?!你现在又能是正式的,谁分你啊!”妈妈完全莫明其妙地看着安晨风,真怪自己能力有限,总让他做白日梦却不能兑现
“那如果我就这几天转正,马上要分了呢?!我不管啊!当初姐姐结婚的时候你给了两万多,这一次、你一分都不能给得比她少的。”看着妈妈那穷样子,安晨风赌气摔门而去。
“这个臭小子,就知道一天到底向家里伸手要钱!”妈妈气死了,女儿还病着,儿子就闹起来不听话。
“妈,不气了,晨风就那样。这会儿气得半死,过会儿又嘻嘻哈哈地跑回来给你捶背了。”安雪拉着妈妈的手,也只能安慰妈妈了。
其实安雪一直知道,妈妈很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在自己身上花两万多,不过是看中郑余家里的条件不错,希望在弟弟结婚的时候自己能封还他个不少于两万的大红包而已。
可是现在,因为自己的自尊,她付出的两万都成了别人的,还哪里有返回来的大红包呢?!
妈妈自然是为这事责怪自己,可是又不好说出口,这才当着自己的面责怪弟弟不懂事。其实平时,弟弟就是再浑,她也半句都舍不得骂的。
“对了,你哪天回怡景?!”儿子人都跑了,妈妈也只得不跟他计较,这才回过头来问安雪。
“明天就回去。我请了周五一天假,周一还要上班呢!假请的太多影响不好。”这一次被人“点水”说请假太多,对于平时认真工作的安雪来说真是委屈死了。当不当科长并不重要,可是当所有人都跑她前面的时候,她这个落在后面的“小尾巴”心里怎么好受呢?!
“那……明天跟我给你说的那个对象见个面?!”妈妈很为女儿的终身大事着急。
“什么啊!我现在病成这样,见什么面啊!”又来了,安雪最受不了就是妈妈说这个。
“你回来一次不容易,不见面就走……我都跟人家说好了啊!”
“妈!你就别为难我了,这三年内我是不想再谈结婚的!”一张嘴,安雪便给出了三年时间。
“你要气死妈妈吗?!晨风不争气,你也这么不争气,难道让妈妈指望你们的爸爸现在一把年纪了出去争气啊!”话说到这里,妈妈干脆就哭了起来。
“妈……”她最不想惹妈妈哭,可是、又惹她哭了。本来就嘴笨,现在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妈、妈、妈……”忽然的,安晨风一阵风儿似的跑了进来,大喘着只知道叫“妈”却说不出话来。
“什么事情急成这样?!慢慢说啊!”妈妈一把年纪了,哪里经得起这般的担心受怕?!自己一颗心被安晨风叫得七上八下的,但、还安慰着安晨风让他慢慢说。虽然心里却也慌成了一团,该不又是他爸爸在外面欠了赌债,被人催上门来要钱了吧?!
“雷、雷书记来了,我们南湖县委书记来了,一把手书记来了。”将自己胸口拍了好一会儿,安晨风这才眉飞色舞的大叫起来。
“什、什么?!雷书记?!就是你给开车的那个雷书记?!他来哪儿了?!我们棉纺厂?!检查工作?!”妈妈愣了愣,还好,跟他爸爸无关。
“不是棉纺厂,不、不、不……是棉纺厂,也不是……”结结巴巴地不会说话了,又是抱着头努力了好一会儿,这才安静下来:“雷书记要来我们家了。刚刚我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他正在路上,马上来我们家。问我住棉纺厂宿舍几号楼.几楼。”
“来我们家?!来我们家给你安排工作?!那不能通融一下嘛!现在家里人这么多,你姐姐又病着,你不在家里帮一下忙又出去……”妈妈还是云里雾里,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什么大官,当然猜不中当官的心事。
“哎呀!妈!你这脑子里想什么呢!不是、不是!是我姐在安乡救了他,他是专程来看我姐的。怎么着?!有戏了吧!我姐救了他,他肯定得马上给我安排工作。怎么着?!我姐就是个厉害人儿,能考进怡景大学,还能救县委书记!怎么着?!你就没看出来吧!怎么着吧!”这会儿神气了,安晨风就竖着大拇指不断地夸着安雪,把床上的安雪都要夸到了天上去。
“你姐救了县委书记?!”又是一愣,但立即露出了笑容,“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把你姐放在眼里过,不总说她这没用那没用?!我平日里怎么教育你来看?!要你多听姐姐的话,你姐姐是大学生,懂得比家里谁都多……”原来是天大的好事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