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内阁香风阵阵,掩重门暮雨纷纷。
怕黄昏忽地又昏黄,不销魂怎能不销魂;
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
今春,香肌瘦几分,搂带宽三寸。
——唐?王实甫 【十二月过尧民歌为别情 】
轻轻忽忽的樱花瓣缓缓飘过暮鼓晨钟的校园,路旁开得极妍的八重樱盛放如絮,装点着美丽的国度。
粉樱环绕的网球场旁,穿着校服短裙、青春洋溢的女孩子们挤在铁网旁,双目盈满爱慕,不时使劲儿地挥手,朝偶尔不经意望过来的美丽少年疯狂欢呼。
“哎,我真的不习惯……”
少年幽幽的叹息在热火朝天的网球场中响起,犹如满怀情丝的落寞书生般呢喃叹息,惹得身畔的队友一脸恶寒,丢过去几个莫明其妙的眼光。
“真的呢,我素来知道美丽的皮相一向受人喜爱,连我也不例外,可是也不能太夸张呀!”头上绑着红头巾的清秀少年慢吞吞地说,视线掠过网球场外的一群雌性生物。
“淳,你是不是生病了的说?若身体不舒服还是同观月经理说一声,他会谅解的说。”柳泽慎也不慌不忙地接球,边关心地说。
闻言,少年皱起清秀的五官,“慎也,我没有生病,你可别害我!”在这种时候同经理请假?他又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过太平了。
想着,少年收好球拍,走回休息处的饮水处灌了一大口水解渴,仰首看了看天边融融的日阳。少年遮住眉眼的浏海随着拂面的微风轻轻晃动,绑在额头的红头巾长长的下摆直曳至臀间,行动间不经意摇晃出一段霓虹的光彩。
“若是没生病干嘛这么伤春悲秋的说?”跟随而来的柳泽慎也见搭档一副盼着回家的模样,忍不住奚落道,当然此举依旧只能得到一个白眼。
“呐,我只是不喜欢球场外面那些女生高分贝的尖叫声,耳朵都快被震聋了。早知道应该跟观月要求不用参加学校的部活了,大家直接到俱乐部练习。”说到这,木更津淳不胜其烦,思维不集中的时候让他很讨厌周遭的风吹草动。
“嘻嘻,漂亮的东西总是叫人无法拒绝的说!淳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喜欢漂亮的人的说~”柳泽慎也笑嘻嘻地说道:“何况我们网球部的经理实在太漂亮,难得会出现在这,当然会引起轰动啦……”
“观月经理确实是很漂亮,有时连身为男生的我都会看呆了呢。不过,他的某些德性若能改改会更好……”说着,木更津淳神神秘秘地凑近搭档咬耳朵,“呐呐,慎也,你说观月经理最近怎么了?好像脾气很暴躁哩!虽然他隐藏得很好,但那幅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很吓人哩,有种‘微笑三年杀’的感觉。”
柳泽慎也像只做了坏事的老鼠一样,惊惧地拍拍胸坎,“淳,你、你……别乱说哦。小心观月经理加大你的训练菜单的说。”虽然最近网球部里的气氛确实怪怪的,但柳泽慎也还没那个胆子敢去说观月初的是非。
观月初在圣鲁道夫可算得上一个女王级的存在,更是圣鲁道夫网球部的关键灵魂人物,连他们的部长赤泽吉郎也唯他马首是瞻。拥有如剧本般完美的网球,每一次的比赛,只要是经过他编写的剧本来进行,结果总是分毫不差。绝对卓越的才能令他们敬佩至极。当然,圣鲁道夫网球部在短短几年间能有今日实力成果,观月初在里面的功劳可谓不小。
两只化身为小老鼠的小动物们正躲在一旁切切私语,那厢的圣鲁道夫网球部的部长早已火眼精睛地横视过来,两只立马挺了挺背脊,赶紧抓起各自的球拍,哥俩好地继续参加部活。
“嗯哼,柳泽慎也控球力度不够,左右移动速度太慢。明天开始除了要完成固定的菜单,再多加两个项目——击球一千次,绕球场一百圈。”
声线优美醇雅的声音带了点性感的鼻音,就算是大白天的,仍是令人忍不住绮念丛生,心弦微颤。但当听清楚内容时,柳泽慎也僵硬了,机械式地转首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旁正对自己微笑的华贵少年。
“木更津淳回球的力度和姿势不够,每天多加一千个伏地挺身和仰卧起坐。嗯哼,记记哟,做不完不准回宿舍,也不准吃晚餐,我会让野村负责监督你们的。”
闻言,一旁表面很忙碌、其实皆拉长了耳朵偷听的少年们忍不住对那两个倒霉孩子投以悲悯的目光。
做完那些会死人的啊啊!!就算没死,他们也没有力气爬回宿舍填肚子,一样会被饿死的啊啊!两个踩到地雷的少年目光僵直,双双石化了。
无视两个从石化到风中凌乱的部员,圣鲁道夫网球部纤雅秀逸的经理冷静从容地下达指令后,优雅地越过两人离开,那种举手投足间挟带了种漫不经心的优雅华贵的风彩,再一次惹得网球场外双眼冒绿光的女生们一阵疯狂尖叫。
那厢,理着平头、额头上有个十字形疤痕的少年狠狠打出一个球,拧着眉,晶莹灼亮的双目撇了眼场外,直率的脸蛋上写满不愉。
“裕太,你的球打偏了!”金田一郎好心地提醒,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开导道:“不用介意,观月前辈不会任这种情况太久的。”
接住同伴仍过来的球,不二裕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是我失态了。只是她们真的好吵呢!”顿了顿,小声咕哝,“在青学,那些女生可没有这么疯狂。”还是不太习惯呢!
“裕太,肩膀用力,手肘往后稍移。”
听见熟悉的声音,不二裕太回首看清来人,马上收敛表情,认真道:“嗨,谢谢观月前辈!”
见到观月初出现在网球场的休息区中,赤泽吉郎停下练习收好球拍,走到休息区,抓来毛巾擦拭去满脸汗渍后,默默地看着坐在长椅中的少年边翻看着笔记本,在众人看不到的时候,手不时按压住太阳穴,似乎不胜疲倦困乏的模样,心头掠过几丝担忧。
“观月,怎么了?又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