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只不过吹个夜风也会得感冒……”
事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嘶哑无力,淡心歪在医院白色的病床上,绯红的脸蛋上有抹难以觉察的羞愧。不过是夜晚不睡觉,在阳台上对月怀“古”一下,第二天便得了小感冒,然后在她笑笑不在意的忽略中,小感冒酿成了高烧,又好巧不巧的给来查房的某舅舅发现……于是,风云变色,某女被迅速打包送进了医院。
淡心觉得保刈谦小提大作了,但她人小言微,拧不过大声说话的大人。
“小感冒?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死于小感冒这种小病的?你……你想气死我啊?!”
保刈谦压抑着怒气说,想吼她,但见她弱弱的歪在床上,神智不清了还要回应自己,不禁心软起来。
“谦,别生气了,我想淡心也不是故意的。”赶来医院探病的观月凌安抚道,“淡心,你要好好的啊,我和你舅舅的婚礼就在几天后,你可要当伴娘呢。”
淡心轻轻浅浅的微笑,点了点头,见保刈谦暗沉着脸,痛心又气愤的模样,心里突然堵得慌,心情低落起来,头更是晕晕沉沉的,浑身提不起劲。
淡心弯起唇想看仔细床边的人,却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晃动。
“对不起……”
淡心轻声呢喃,声音几不可闻。药效发作,身体里一波波睡意涌来,让她抵不住疲惫的神智不清,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了保刈谦难过的声音说着什么“……淡心,舅舅从来不想要你的‘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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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让她好好休息吧!”
观月凌劝说道,伸手抚上男人的手臂,给予他无言的宽慰,同他一起怜惜的看着床上苍白瘦弱的少女。保刈谦叹了口气,和观月凌一起走出病房。
“小凌,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保刈谦的声音透着疲惫和无力,“那孩子,那么孤独那么寂寞,什么也不在乎,淡得仿佛不容于这人世……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心里就想,她真是个特别的孩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那些生命不可承受之痛降临在她身上,依然可以笑得那么浅那么淡,阳光乌云入不了她的眼睛。我想,只要我用心一些,再努力一点,一定可以成为她的牵挂,让她活得开心一些。毕竟美纱姐姐和政也他们都不在了,我就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可是,似乎没有用呢……”
他不知道以前的淡心是怎样的,毕竟他在她生命中出现得太晚,丧失了良机,只能对现在的少女无能为力。这些日子,保刈谦无数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美纱姐姐离开后才肯去看他们,以致于留下太多的遗憾,连美纱姐姐和政也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观月凌安静的听着,温柔的看着这个向来沉著稳重的男人为了亲人而忧伤难过,这样的伤心不是软弱,而是为了家人而莫可奈何的无力,远比任何软弱更让她心疼。那要多么无奈的伤痛才能让这个沉稳从容的男人逼得如此失态啊?
“小凌,她是美纱姐姐豁出生命留下来的孩子,我不能不管她,她让我心疼。小凌,清水家那边其实并不想做得这么绝情,泷君那孩子我懂得的,那么温柔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伤害人的行为呢?泷君从来不会想伤害淡心的。可是,清水辰也逼得太过份了……淡心绝对不能再回清水家!保刈家保护定这孩子了,谁也不能伤害她分毫!”
保刈谦沉声说,英俊的脸庞阴翳沉沉。
观月凌微微一笑,“谦,若可以,观月家不会袖手旁观的。”观月凌走上前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男人的胸膛上,给予他绝对的支持。“谦,淡心是个特别的孩子,别担心呢,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我想,那一定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一个让淡心有归属感的人,总有一天,会出现一个让淡心愿意走入这尘世的人。我们帮不了她,但是可是在一旁守护她呀。”
久久,保刈谦轻轻应了声。
“嗯。”
…………
………………
什么时候了?
醒来时,天色大亮,一侧头,便可以看见窗外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还有温暖的阳光散散漫漫的洒落一室。拉回视线,便看见床头放杂物的小桌子上,沥青的竹篮上盛着一篮子颜色鲜活的橘子,将单调的病房装点得不再死气沉沉。
自从知道她喜欢橘子后,保刈谦每次来看她,都会自觉的带一篮子橘子给她,就算不能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