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不远,去墓室里看看,兴许,她迷路了呢。”说着,楚律看了眼自己那依山修建了一半的墓室。
何守将答应了一声是,看楚律神色不好,便惭愧地退下。
王钰挥手叫其他人退后,然后走到楚律面前,陪着他慢慢向陵园的山上登去,开口说道:“王爷,属下问了问,早先只有楼朝日领着随从先走,放了楼朝日的人走是咱们早先就商议好的,因此何守将并没有拦着他。”
楚律想了一下,说道:“王妃不可能跟着楼朝日走,楼朝日一行俱是骑马,若多带一个人走,不可能不引人注意。”
王钰笑道:“王爷说的是,因此属下想着,兴许王妃随着郡主他们一行回去了呢。”
楚律回想了一下方才路上遇见的耿奇声一行,因是匆匆一瞥,不曾看得清楚,忽地就笑了,说道:“是呢,王妃这样聪明,怎么不知道凭她一己之力出不了陵园。她该是随着静乔回去了。”说完,眼皮子不由地一跳,想起如今楚静乔对石清妍那言听计从的态度,不由地想不知楚静乔可会被石清妍利用着做下什么事没有。
“回城。”楚律果决地说,看着太阳已经偏西,暗道这么来回一折腾,竟然已经到了傍晚了。
王钰挑着眉毛吸了口气,心说果然除了甘棠,这世上没一个能叫人省心的女人。跟着楚律大步地下了山,看着四处的士兵不停地搜寻,心想楚律的人都被领到了陵园,若是石清妍这会子已经跑了,楚律要找到她只怕不容易了。只是他抓破头也想不明白,石清妍威风八面的,到底是为了什么逃走?
上马出了陵园,因这马奔波而来尚未休息够,因此回去的路上,马儿就有些吃力,比不得来时那样风驰电掣。
楚律一行人直到天黑之后才赶回益阳府,将近宵禁的时辰,大街上已经没有多少闲人。
王钰心知楚律要回了锦王府审问楚静乔,因此半路上便说道:“王爷,甘棠这两日有些咳嗽……”
“你先回去吧。”
王钰说道:“多谢王爷。”说着,看着楚律往锦王府赶,又听到一更的梆子声,想起早先楚律险些被石清妍弄出来的锣鼓声吓掉马,不由地想果然那锣鼓声就是下马威呢,这真正的闹腾还在这后面呢。
楚律赶回了锦王府后,心蓦地安定下来,叫翠墨传了饭菜后,又叫人去蒲荣院、怡然楼看一遍。
等到饭菜上来了,他就慢慢地细嚼慢咽着,听说石清妍人在蒲荣院里,就等着楚静乔来问话。
楚静乔罕见地被楚律召唤过来,就在心里疑心是楚律终于发现她诱惑余家兄弟的事不对想教训教训她,于是进了楚律的屋子,就琢磨着要不要先请罪。
“静乔,见到你母妃了吗?”
楚静乔心里诧异,忙道:“父王为什么问这个?”
“从陵园回来,你见到她了吗?”
楚静乔眼珠子转了转,见楚律神色平静,便当楚律只是想问明白石清妍的行踪,笑道:“母妃跟我一起回来的。”
“一起回王府的?回王府之前做了什么?”
楚静乔忽地咬了舌头,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仔细想又想不明白,“……我上自己轿子的时候母妃就在里头了,母妃说吃了父王请的大夫开的药,下腹坠坠的,只怕那大夫是庸医,要换了大夫去看。女儿劝着她回来再请大夫,她说父王受那庸医蛊惑,定不会相信她,于是进城之后由着舅舅开道,母妃去看了大夫,然后就回来了。”
楚律嗤笑一声,将筷子放下,心想碍于身份和男女有别,石清妍跟耿奇声说不得话,于是这两人就心有灵犀地弄出能够一同说话的时机,想来石清妍是不会告诉他她跟耿奇声说什么的了。
“回去吧。”楚律说。
楚静乔愣住,小声地问:“父王,母妃可是出了什么事?”
楚律摇了摇头,说道:“天晚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楚静乔心里一暖,虽知道楚律是随口说的这话,但好歹是关心她的,“父王也早些歇息吧。”说完,走了两步,又回头问楚律:“父王当真跟母妃没事?”
楚律闭着眼点了点头,等楚静乔走了,又看翠墨领着暮烟过来,于是点头示意翠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