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静乔一路走到耿氏墓前,最后站在耿氏墓碑之前,想起耿氏在时太后、皇帝、耿奇声、余君言等人待她是何等诚心,耿氏去后,这些个不是要抢了益阳府,便是算计她,因感念耿氏在时时光,楚静乔不禁悲从心来,还未开口,便先落了泪。
耿奇声忙道:“郡主,莫叫王妃担心了。”说着,示意楚静乔看耿氏墓碑。
楚静乔闻言忍住泪水,待人摆好蒲团案台,便跪下给耿氏磕了头,心里想着耿氏千万要保佑她报仇成功,叫余君言那贱人不得好死,叫石清妍……正祈祷着,便犹豫住,想了想石清妍,便一咬牙,暗道耿氏地下有知,千万保佑她将害她的人都惩治了。
耿奇声等人也在楚静乔身后跪下,焚香烧了纸钱后,耿奇声又劝着楚静乔起身。
冷风吹来,这瞧见这锦王府的陵园内白茫茫一片,耿氏坟前大片空地上满是积雪,空地延伸向一片树林,树林里的常绿的松柏露出些许翠绿。
楚静乔瞧见余家兄弟,便倍感凄凉,勉强对耿奇声笑道:“舅舅,咱们回去吧。”
耿奇声说道:“也好,陵园外头有座老亭子,郡主若有雅兴,不如咱们一同去亭子内赏雪吧。”
楚静乔哪有心思赏雪,因此便说道:“这天寒地冻的,待我去问一问母妃,倘若母妃乐意去,咱们就去吧。”说着,便向陵地右边去,忽地瞧见雪地里露出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心思一转,暗道自己因余家人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不可不讨回来,此时戏弄一下他们也好,便叫道:“雪狐!余大哥、余哥哥快些将它抓住。”
余问津因此时还没离开耿氏墓地,唯恐失态,便要劝楚静乔放过那雪狐,还没开口,就见余思渡衣襟窜了出去,手脚灵活地追着那只雪狐。
楚静乔瞧见余问津站着没动,便说道:“余大哥不去抓吗?”
余问津忙道:“郡主,既然是先王妃灵前的雪狐,就当是有灵性的,不若放了它一马。”
楚静乔瞄了眼耿奇声、楼朝日,见这两人不开口,便低头惭愧道:“是我一时鲁莽了,原想着若能有只机灵的小东西陪伴也好。”说着,翕动了两下鼻翼,便又释然地笑道:“罢了,还叫它长在这边吧。”瞧见余思渡没了踪影,便哎呀一声,说道:“余哥哥不见了,我找他去。”说着,也不走台阶,便沿着空地上深深积雪里余思渡留下的脚印追过去。
瞧见楚静乔脚下歪了一下,耿奇声忙对余问津说道:“余兄弟快些去将令弟找回来吧,不然郡主是不肯回来的了。”
余问津瞧了眼这陵园里护卫的人,因今日来了王妃、郡主,侍卫都已经避让开,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瞧见随着他们过来的几个丫头、媳妇,因想余思渡离了众人的眼,要受伤也容易的很,因此便追了过去,越过楚静乔,抢先一步奔向那树林之中。
耿奇声先叫一个随从跟着,随后心道余问津不熟悉这陵园,他来过这陵园两次,若是绕近路,定能先余问津一步找到余思渡,想着,便对楼朝日笑道:“惭愧的很,老夫触景生情,想独自一人缅怀一下先王妃。”
楼朝日笑道:“耿大人请便,晚辈来了益阳府几日,也不曾出锦王府游玩过,早先答应了京中兄弟姐妹带些土物回去,也不曾去采买,不知晚辈能否先行一步,去益阳城里买些土物。”
耿奇声因要赶着去见余思渡,因此便不去细想楼朝日此举的深意,笑道:“楼小弟尽管去就是了。”
楼朝日感激地对耿奇声一揖,便领着自己的人寻了马匹向陵园外头去。
耿奇声待楼朝日转身,便快步沿着台阶走,走下台阶到了树林边,瞧见随从迎了过来,便问道:“郡主呢?余问津追上余思渡没有?”
那随从说道:“郡主扭了脚,小的瞧见余大少爷照顾她,便借口追余小少爷离开了。”
耿奇声笑了笑,随即又蹙了眉头,早先众人打趣的都是楚静乔与余思渡,原以为楚静乔喜欢的是余思渡,不想楚静乔却问余问津有没有心上人;且方才楚静乔追出去时有意歪倒,丫头们默契地不跟上,可见楚静乔这会子当真是看上余问津了。如此正好叫楚静乔缠住余问津,由着他去见余思渡。想着,便在随从的带路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树林中走去,树林中的积雪已经堆积到膝盖,耿奇声步履十分艰难,为了避开余问津、楚静乔,便绕了远路,走了一盏茶功夫,才瞧见雪地上的脚印,沿着脚印再往前走,又走了一炷香功夫,便瞧见一个被扒开的雪洞,雪洞边凌乱地撒着雪花,一行脚印又向前延伸,瞧见余思渡趴在地上将手探进雪洞里去掏挖,耿奇声出声道:“余小哥儿,叫下头人来抓吧,别浸湿了衣裳。”
余思渡扭过头来,笑道:“耿大人,这雪干的很,弄不湿衣裳,待我将这狡猾的小东西掏出来。”说着,忽地呲牙咧嘴地将手拿出来,看着手上的血印子,便讪讪地说道:“这小东西实在是牙尖嘴利。”
耿奇声忙将余思渡拉开,示意随从去挖雪洞里的雪狐,又拿了帕子给余思渡叫他裹住手上的血印子。
余思渡笑道:“多谢耿大人,犯不上用这个。”说着,不在意地抓了把雪在手上搓了搓。
耿奇声笑道:“到底是年轻人,我这老头子就比不上你喽。”
余思渡笑道:“耿大人谦虚了。”
耿奇声有意装作诧异地问道:“郡主呢?她随着你过来的,人哪里去了?”
余思渡扭头向身后看了眼,笑道:“耿大人放心,陵园里多的是人,郡主叫一声,自有人去寻她。”
耿奇声听余思渡这般说,便摇头苦笑道:“可怜郡主前头陪着你去西院还受了罚,你竟是一点也挂心她。”
余思渡听耿奇声这般说,便有些羞愧,悻悻地说道:“耿大人,晚辈是觉得郡主出不了事。”
耿奇声摇头笑笑,说道:“她在如今的王妃手下度日,你何必又给她增了烦扰。王爷说那西院里头的东西等到春暖花开便送到京城去,你父亲叔叔都是将军,到时候想看如何看不到?”
余思渡眼睛忽地睁大,惊喜道:“当真?”转而又纳闷道:“既然总要送出去,为何王爷不想叫旁人看见?”
耿奇声嗔道:“糊涂小子,王爷是要献给陛下的,叫你先看了去说开了,再献给陛下的时候陛下也心知肚明了,那还有个什么意思?”
余思渡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耿大人说的是,只是晚辈我实在忍不住想先瞧一瞧,若是能试上一试就更好了。”
耿奇声不屑道:“余小哥儿什么东西没见过,怎地还惦记那东西?据我看,不过是些奇淫巧计罢了。”
余思渡闻言,忙道:“耿大人别小看了那些东西,我瞧着那些东西厉害的很,我在父亲叔叔的军中瞧见的是马车这般大的弩机,那弩机一次只能发出一支长箭,西院里头锦王爷的弩机只有那一小半大,却是能连着射出箭的,且不用人推拉只要踩在下头的踏板上,转着一旁的轮子,轻轻松松就能射出箭。”
耿奇声心里吓了一跳,余思渡说的那马车般大小的弩机厉害的很,但太过笨重,来回运送发射也不便宜。比起余思渡描绘的西院的弩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