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灼下的人体感知,容易产生知觉失调,譬如从幼儿园回到家,短短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徐媛觉得过去了几个光年。窗外人影闪过,徐媛只觉刺眼。
良久,毕忠有些受不了这无尽的沉默,开口了:“可不可以不离婚?”语气祈求中带着真诚。
其实,徐媛也不想离婚,但是,她根本想不出来不离婚的理由。
孩子需要爸爸?可是爸爸都有新的孩子了。
自己需要老公?可是老公已经有了新的老婆了。
完整的家?家可太完整了,都多出来好几房人了。
需要钱?毕忠已经给丘珏花了一百多万了,用的全是夫妻的共同财产。
所以,徐媛听闻此哀求之语,竟然笑出了声:“哼,哼,哈哈哈。”起先只是鼻子里喷出了不屑的感叹,到最后干脆整个人匐在后座上,大笑不能自已。在狭窄的车内空间,异常响亮,且持久不歇,气氛诡异至极。
毕忠有些不知所措,不再出声,他没料到徐媛是这样的反应。事实上,从昨晚开始,他已经料不定徐媛的任何反应了。
一晚没睡,但并不疲惫,徐媛满身都是肾上腺素传导来的精力。终于,她笑完了,却也不再作声。面对毕忠刚刚的请求,倘若换做是还不知道有了私生子之前的她,是会被感动到不知所以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徐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甚至也不想做些什么。干脆后仰在座位上。对于毕忠的话,她没有回应。
到了家门口,他俩谁都没有下车的意思。
突然,徐媛直起身来,冲着毕忠的后脑勺问道:“她怀孕的事情,你刚知道的时候,是不是半点也不着急,甚至有窃喜是吗?”
“怎么可能?”毕忠叹了口气,“我又不是没有孩子,谁会盼望她的孩子?”
“那为什么上床的时候不戴套?难不成,你是强奸了她么?”徐媛有些不相信。
“她不知道有多主动。再说了,感觉上来了,谁还顾得上拿避孕套?而且我也不喜欢戴套子,戴套子就和洗脚不脱袜子一样。算了,不说了。”
“为什么不说,我有知情权。”徐媛步步紧逼。
“那我有没有沉默的权利?”
“对不起,没有!”徐媛坚定而又执着。
今天是躲不过去了,算了,她已经知道了大半,剩下的,说与不说都无所鸟谓了。毕忠腹诽。
“我们拢共没做过几次,这段时间我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早回家的,你很清楚。”毕忠打算说一部分。
“上床又不是只能在晚上!”徐媛有些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