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徽柔往里睡了一些,把那颗痣压得瞧不见了。她眼睫毛紧了紧,再抬起来,缓缓睁开了眼。
这一睁眼便迎上了——
江袭黛幽幽的目光。
燕徽柔一看她这表情,就顿时觉得脸疼。所以明明女人还没有动静,她下意识捂着了脸颊,而且往后退了一点。
江袭黛瞥了她一眼,一翻身坐了起来。松垮的衣衫又掉了,好在她手搭在自己肩上及时勾住,将其拎了起来:“什么时候过来的?”
“是门主醉酒时过来的。”燕徽柔道。
“那你抱着我作甚?”她冷哼一声:“有何居心?”
“是您自己要抱的。”燕徽柔眨了眨眼睛。
江袭黛正背对着她,听了这话,穿衣的手一顿,侧过头来盯着人,美目微睁:“……什么?”
那年少女子歪了下脑袋,声音温和道:“不用在意,您不止抱了我。”
燕徽柔抬起手指,见江袭黛还在愣着,她虚虚指了一下女人裸露出来的锁骨和后背上零星的胭脂痕迹:“还有两个姑娘。”
江袭黛直直看着她,揪紧了衣裳,那红绸在她手中都捏皱了,她下意识提了领子,遮住了自个的锁骨。
燕徽柔见了不免笑了一下,她总觉得江门主此时的神情……有些像个被蹂躏了的良家女子,一双桃花眼无辜地睁着,似乎在努力回想自己干了什么。
她认真思忖的模样冲淡了与生俱来的艳色与肃杀,因着睫毛卷翘,颇有点稚气。
燕徽柔还记得她睫毛在掌心中划过的,痒痒的感觉。
她安静地注视着江袭黛,轻微地捻了捻拇指。
“不记得了。”
江袭黛别过下颔,她又皱了眉,抚上了颈侧的红痕。
她拢好衣裳以后,却立马招来一人,命把昨晚奉酒的两个侍女提上来见她。
琼华殿内华贵的地砖上,很快跪了两个瑟瑟发抖的年轻女子。一人着青衫,一人着白衣。
“门主。”她们低低唤道,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江袭黛打量了一下两人,约莫有些印象,她嫌一人饮酒孤寂,又懒得倒,便喊了人过来伺候,但未曾想到她们如此大胆。
“昨晚是你们两个过来的?”
“是……门主。”两人齐声答道。
“这些胭脂印。”
座上的女人语气淡淡:“谁留的?”
“说、话。”
江袭黛微微眯了眼睛:“本座可记得只让你们倒酒,何时准你们拿嘴碰过我了?”
青衫女子跪得更低了,害怕到哽咽。白衣女子伏身道:“门主大人,是……妾身的不是。对不住,对不住……”
“知错了?”
江袭黛:“拿着这条命去领罚,下辈子不要再出错了。嗯?”
她轻轻柔柔的语气落在大殿上,却如疾风卷劲草一样,一瞬间抽离了此处的所有鲜活空气。
跪在地上的两名女子脸色发本座对她感到恶心(食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