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美妇一怔道:“黄鹤……”
乐衡君一笑道:“黄鹤已归龙华去,唯剩明驼留人间!”
中年美妇沉吟不语,关山月却十分尴尬,想上前招呼,却又不知如何称呼。
还是乐小虹看出情形,连忙介绍道:“这是我姨丈柳初阳,那是我姨姨乐湘君!”
关山月抱拳一揖道:“晚辈关山月叩见二位前辈!”
刘三泰这时连报名的勇气都没有,只有作礼的份儿!
乐湘君点点头,柳初阳倒十分客气地道:“世兄英华洋溢,柳某深庆故友得人!”
关山月还想谦虚几句,乐湘君已笑着道:“别站在门口说话,大家进去吧!”
柳初阳点点头,走到车旁道:“湘君,我抱你进去!”
关山月不禁微怔,心想他们夫妇感情再好,也不能当着人亲热如此,不过表面上仍是一无所示,乐湘君一摔帘子啐道:“还有晚辈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柳初阳笑笑道:“那有什么关系,独孤明的弟子还不是像我们的侄子一样!”
乐湘君笑啐道:“我可投有这么厚的脸皮!”
说着,一翻车帘,身子像一只彩蝶般地飞起,接着长袖飞舞,毫不沾地,一直向前而去,既稳且速!
关山月见她的双足齐膝以下都是空的,这才明白柳初阳何以要抱她行走之故,然而心中对她的轻功与火候,却十分钦佩!
柳初阳笑着对乐衡君道:“大姊!令妹就是这个脾气难改,去年她要上泰山去赏日出,却不肯坐轿子,就这样一直飞上去,害得那些朝山进香的游客们,以为是仙佛显圣,纷纷顶礼膜拜,还要追上来求福祈祷,结果日出没欣赏成,又偷偷地溜下了山!”
关山月惊道:“泰山日观峰高有千仞,乐前辈的轻功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了!”
柳初阳微笑道:“别的不敢说,内子的轻功大概够得上资格独步宇内,谁也不会相信天下轻功最佳的人,会是个缺腿的残废!”
乐衡君也笑笑道:“丑鬼!你又在她背后叫她残废了,让她听见了也有你好受的!”
柳初阳笑着道:“她不再为这个生气了,而且还特别喜欢听这两个字。因为她已经证明了残而不废……”
乐衡君笑道:“你们两夫妇的毅力是令人钦佩的,谁也不相信你曾经是个麻子,那丑山神三个字也该换换了!”
柳初阳笑笑道:“不换!不换!君子不忘本。父母给了我那副尊容,更之已是不孝,还是留着这个号称聊表孝思吧!”说着大笑而行,关山月却听得莫名其妙,乐衡君笑指他的背影道:“你不信他早年是个大麻子吧!”
关山月摇头道:“晚辈的确难以相信,柳前辈莫非是得到了什么易容珍药?”
乐衡君摇头:“用药就不算稀奇了,他是硬练一种玄功,使得凹处自然突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年他们成亲时,一个残废,一个丑鬼,曾经惹起不少朋友的嘲笑,还有人送他们‘珠联璧合’一方银匾,也就是这个刺激使他们发奋图强,弥补了自己的缺陷!”
关山月又感又佩地由衷说道:“两位前辈的成就自是令人钦折,不过那送匾的人,也未免太过份一点了……”
乐衡君笑笑:“那方匾额就出自黄鹤散仙的手笔!”
关山月一惊道:“是家师!……”
乐衡君又笑笑道:“你放心,他们对令师并无恨意,反倒十分感激,所以把那方银匾悬在房中视同拱璧,若不是令师的一番刺激,他们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了!”
关山月默然片刻才道:“那一定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乐衡君也陷人神往的回忆中道:“不错!有三十多年了,往日的翩翩少年,婷婷玉女现在都已年华老去了,不知龙华会重开时,是否还能如当年一般的热闹,只怕有些人是无法再参加了,像小虹的父亲就已经……”
关山月心中又是一动,虽末出声,口中却在默默念道:“龙华会……封神榜……”
乐衡君看他的嘴形在动,忽然警觉道:“小子!不许再向我提从前的事!”
乐小虹也听得神往道:“娘!这些事我怎么从未听您说过,甚至于连娘丈是麻子您都役有告诉我过,原来他的丑山神是这样而得到的!”
乐衡君神色一严喝道:“鬼丫头!少多嘴,这些事没有必要告诉你!还不快进去!”
乐小虹碰了一鼻子灰,撇着嘴走了,乐衡君招呼了关山月与刘三泰,也向庄子里行去,走不多远,已是客厅!
掀帘入内,乐湘君与柳初阳都已经坐好了,乐小虹正在向他们诉说昨夜与关山月等人邂逅的经过,见了关山月进来,显得有点忸怩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