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惊心,赫然是击筑生血琳淋的人头,另外还有一样东西则是那具铁筑,上面也染满了血渍。
筑腹中另贴着一张血渍淋漓的字条。
那是用击筑生的血,写在一块布上,那布则是击筑生身的一片衫襟,字条上的语气则是谢灵运的:
“以二易一,吾智不及黄鹤,然自后双方讯息中断,须各凭智慧,互测行动矣!天魔教总坛固若金城,劝诸君莫作无谓之当试,三日后,吾将至一地,问关山月,敢来一晤否?”
这是正文,充满了挑战的口气,后面还有一条附注:“此行吾将偕刘副教主同往,关山月若有意赴约,可择一人为伴,如超过此数,途中恐难保安宁!”
苦海慈航接去了铁筑与人头,就地挖了一个小坑,将两样东西都埋了进去,老泪婆娑,喃喃地吟着佛号。
一鸥与李塞鸿也频频挥泪,关山月脸色忧戚地道:“由此看来,谢灵运对他的身份早就知道了,否则他即使发现筑中飞沙之异也不会断然下毒手的!”
月华夫人也忧形于色道:“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可怕,月儿!你……”
关山月突然抬头说道:“母亲可是要说他的约会,我当然要去了!”
苦海慈航拭拭眼泪道:“论才比智,我们实在不如谢灵运,世兄还是小心谨慎一点的好,因为你是我们唯一的依仗……”
关山月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去会他一下,目前我们还是势均力敌之局,再下去则是他的优势了……”
大家对他的话都感到有点不解,可是关山月也不肯再作进一步的说明,只是低头想着心事!
李塞鸿忍不住道:“那字条上,他没有说在什么地方!”
关山月抬起头来道:“我大概可以猜得出,他是存心在考试我,因此我不能示弱,至少要证明我在智力上并不逊于他!”
李塞鸿连忙道:“在什么地方?我们是否要一起去?”
关山月摇摇手道:“不了!他只准我带一人为伴,我想还是依照他的话妥当一点,否则他什么手都使得出来!母亲……”
月华夫人以为关山月是邀她同行,因为他们是母子,而对方又与刘幼夫在一起其他人也都觉得月华夫人同去是最恰当了,谁知关山月接着道:“母亲!请您把黄蝶剑借给我用一下!”
月华夫人道:“月儿!难道你不要我去?”
关山点点头道:“是的!这一次只要借重您的剑,至于伴行的人,我现在不宜宣布,而且也不想给大家知道,目前天魔教不会再对我们怎么样了,因此我们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明天一早,请您跟其他的人一起到您的广寒宫中去,把那个地方重建起来,一来是为了记念我的父亲,再者我们也要利用那个地方,作为与天魔教对抗周旋基地!”
月华夫人想了一下,终于把剑解下来,交在他手中。
关山月接过剑,又轻叹一声道:“母亲!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向您声明,这一次我碰上刘幼夫,绝对不是为了我们之间的私仇,他与谢灵运那种人混在一起,再也不可能回到您的身边,成为您的乖儿子……”
李塞鸿又问道:“关公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关山月略作思索道:“今天夜里,我会约好我选中的同伴,偷偷地离开各位!因此我现在就向各位辞行,到时候不惊动各位了!”
一鸥忍不住道:“关公子!你究竟选中了谁,我们都会尊重你的决定,不会妨碍你的!”
关山月微微一笑道:“我心中想定了一个人,但不必说出来,那个人自己也知道的,我相信当我上路时那个人已经在等着了!”
大家见他说得很神秘,自是不便追问,而且此时天色近黄昏,夜晚即将来临,大家都觉得不必急在一时,只要晚上注意一点,那谜底就揭晓了。
于是把入画等人都召了回来,大家围在树林里,取出携带的干粮与水袋,草草果腹,各自分开休息了。
每个人都经过一半天的苦斗,大家都相当地疲累,可是每个人心中都恋念着关山月的离去,都不肯闭眼。
只有关山月一个人,倚着一株大树,心安理得地进入梦乡,大家等了半天,始终不见他的动静。
月华夫人疲累侵袭得合上眼睛,又被凛烈的朝寒惊醒时,关山月与他的明驼都失去了踪迹。
林子里只剩下她身边的五个侍者,其余人都不见了,她不禁怔了一下,问身旁的入画道:
“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