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仰敬太太金玉瑶出身大富之家,婚后便是全职贵妇,虽然日日与麻将作伴,不大操心家族生意,但是对豪门内斗却从来乐此不疲,稍有风吹草动,她必然跟丈夫提起。
老三的情妇登堂入室,这无疑是易家一个爆炸*件,金玉瑶设身处地的想,也要跟自己丈夫谈谈,一方面引以为戒,另一方面她也敏感的嗅到了阴谋气息。
金玉瑶道:“只怕是老三跟外面的女人合谋,挟子争宠,我看钱培芬完全不像知情的样子。”
易仰敬没有表态,精明深沉如他,即便觉得老婆的话有道理,也不想急着下结论。
金玉瑶见丈夫不表态,以为他是觉得自己说得很对,于是更起劲了:“我看大嫂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显然是觉得自己儿子的地位动摇,以前初阳是唯一男孙,这下好了,三房也有了孙子,看老三外头那女人年轻体壮,只怕是好生养,以后再有几个孙子也未可知。”
易仰敬忽道:“所以说你肚子不争气,二十年了,连个儿子也生不出,绫夏再得老太太欢心,也毕竟是个女孩,时家我们更是指望不上。”
金玉瑶被他拿话一堵,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在她善于自我缓解情绪,接上话茬,“谁能想到时墨言那小子跟咱们始终不是一条心,我要不是看他家还有点势力,早就叫绫夏不要跟他好。”
金玉瑶对时墨言这个脾气古怪的准女婿一肚子的不满,只是敢怒不敢言。和时家那种盘踞一方的实权派相比,易家财势虽盛,在某些时候,也不免要仰人鼻息。
易仰敬道:“女儿大了,就由她去吧,时墨言再清高,将来成了咱们的女婿,也不能不顾着岳家。我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初阳那小子,越来越令我捉摸不透。”
金玉瑶见丈夫拧着眉,深以为然地点头:“是啊,我本以为他和丁骏会闹得不可开交,没想到那小子挺有能耐,摆平了外面的不说,连家里这个也摆平了。老太太对孙媳妇那个亲热劲,我们什么时候受过那样的待遇。”
易仰敬分析道:“老太太看着长大的孙子,自然会偏袒,哪怕做错什么,她也不会深究,反而会帮着他安抚丁骏。初阳那小子本来就聪明,拎得清轻重,外面的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家里这个能讨老人家欢心。丁骏自持身份,不会撕破脸来闹,一来*份,二来,聪明女人从来懂得在男人那里下工夫,蠢女人才去跟女人扭打成一团。”
丈夫这番言论令金玉瑶醍醐灌顶,金玉瑶钦佩地看着他,附和道:“老太太对他俩的婚姻本来就满意,再看丁骏年纪轻轻竟能忍得下这些是非,就更高兴了,想从老人家这里瓦解他们的战线只怕不易,只能从丁骏那里下手,好不好想个法子,让丁骏对丈夫起异心?”
对妻子的提议,易仰敬微微颔首,自古以来,最能令女人对丈夫不满的,莫过于丈夫风流成性,易初阳既然在外面有人,就不可能不留下线索,只要有迹可循,就能抓他把柄。
因此早在魏倩云出现之前,易仰敬早已经派人查清楚她底细,只等她按捺不住找上门来,他便出面做这个顺水人情。
自从那天在集团楼下遇到魏倩云,他一直在等着对方主动打电话给自己,哪知道那女人还挺能沉得住气,始终没有打,于是他知道,这个赌注值得一下。
思量片刻之后,易仰敬主动打电话给魏倩云,约她出来见面。魏倩云很爽快的答应了。
雁京某会所的包间里,易仰敬进来的时候,看到魏倩云已经等在那里,主动道:“不好意思,叫你久等。”
魏倩云道:“易先生说哪里的话,你是长辈,我恭候大驾是应该的。”
两人各怀心事,寒暄几句之后也就不再客套,易仰敬主动问起魏倩云的近况。
“从丁骏那里辞职以后我并没有出来工作,那些公司听说我已经怀孕四个月也不会雇佣我。”魏倩云有意把这个消息告诉易仰敬。
易仰敬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怪不得!初阳知道你怀孕吗?”
“他早知道了,但是因为上次的事,丁骏跟他闹,他便不再跟我来往了,只给了些赡养费就想打发我,我也是走投无路,上回才会找到公司里去。”魏倩云故意装作柔弱无依。
她很清楚,在易仰敬这种老江湖面前,扮作无知妇人反而能令对方放下戒心,从而让谈话达到预期效果。
易仰敬心想,丁骏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那小子当然要先哄着老婆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会生下这个孩子吗?”易仰敬问。
魏倩云心念一转,故意道:“我也不知道,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想要这个孩子,但是一个未婚女人带着孩子有多艰难,也可想而知。初阳的意思,他是不会承认这个孩子的。”
此话正中易仰敬下怀,忙不迭出怂恿她,“自己的孩子怎么能不认呢,那小子也太过河拆桥了。这样,魏小姐,我会替你安排,让你得到你应得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建议。”
魏倩云明知道对方把她约出来,就是想利用自己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对付易初阳和丁骏,而她并不想和易初阳翻脸,因此模棱两可道:“我当然希望易先生你能帮我这个忙,只是不知道易先生希望我怎么做呢?”
易仰敬道:“你先安心养胎,我会找时间安排你和老太太见上一面,我们易家男丁不旺,老太太就算看在重孙子面上,也不会亏待你。”
“那就感激不尽了。”魏倩云忙道。
哪怕知道这人居心叵测,魏倩云也明白自己此时只有跟他合作才有一线生机,就算进易家无望,反正她肚子里还有这个孩子,总不至于连财产也分不到,如果能讨了老太太欢心,那更好,将来未必就不能取丁骏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