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不定的烛光拉长憧憧人影,将其打在石质墙壁上映出扭曲的怪异形状,无风的地牢阴森幽暗,唯有痛苦的低吟和沉重的喘息声回荡。
来者不疾不徐,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缓步走入监狱最深处的房间,一边打量泼洒在墙上的血液一边和受刑的囚徒搭话。
“恭喜。作为革命军的先锋,夜袭成员本应被公开处刑。”
“倒吊人正位,绝境中的智慧与收获,你运气不错。”
拉伯克嗓子干痛难耐,但还是嘶哑着声音开口询问。
“为什么…你…”
肿胀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狭隘的视野完全无法捕捉到刀身轨迹,拉伯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身体以腰部为支点被掂了起来。
轻盈如月诡异似幻的刀法轻松斩断捆绑犯人的铁链,我舞出一个刀花后收刀入鞘,提着他转身离开。
“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是帝都警备队的队长,有权力放人。”
上任队长欧卡死后我当仁不让拿下这个头衔。当然,身负七十多处刀伤的残破尸体经过多方检查,最后一致得到‘自杀’的结论。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整座朝堂不过主人手中的悬线傀儡,怎么可能违抗真正的天命?
“…这样啊…”
拉伯克无言以对,再怎么说对方也是放走自己的恩人,即便要有不满的想法,也不能当面谴责他为腐朽的帝国卖命。
“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随手将他放在帝都大门处,无视正在干呕的拉伯克那幽怨的眼神,我脚下发力,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呕—跑这么快,就不能体谅一下伤员吗?”
身体上的疼痛被自由带来的喜悦冲淡,拉伯克一瘸一拐地向森林深处走去,全没有发现远远跟在身后三个奇形怪状的跟踪者。
“竟然还有意外收获,真是—太时尚了!”
…
“怎么那么久?”
自觉跟在少年身后,艾斯德斯小声嘀咕,不满他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犯人耽误约会时间。
先放后抓的游戏她已经是个中老手,没必要和那些没用的草包废话,根据以往经验,大部分懦夫根本不敢第二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先听哪个?”
鱼饵已经抛出,决战前的预热会在今晚爆发,但在这之前,我还需要把沙丁鱼群中的鲶鱼捞出来。
不过北大西洋根本没有咸水鲶鱼就是了…
“坏消息吧,我连这样屈辱的身份都能接受,有话直说就行。”
鼓起俏丽脸颊,快步追上前和他并肩行走,艾斯德斯探出套着长筒丝质手套的柔荑,牵起前后轻摆的修长手掌。
“你的军队遭遇天灾,大概率全军覆没。”
沉默一刻,心情百感交集的女人幽幽长叹,或悲伤或失望,最终只有略显刻薄的评价。
“他们…还是不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