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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盈知也抬起头,船高到她要仰望,比乌船还?要高。
等船停稳靠边,四周全是看船的人,不少?人甚至凑近去瞧。
江盈知也看了眼,正想?转开?眼神时,王逢年?从船上走了下来,穿了件蓝袍子,深衣翩翩,大步流星。
一路走到她面前,站定后?微微侧身,伸手邀请她,“上船吧。”
江盈知看完他,又?看船,背后?是别?人打?量的目光,她用袖子遮住脸,压低声音,咬着牙道:“你干嘛?”
“你难得赏脸,”王逢年?挡住了大家的视线,“我肯定要隆重以待。”
江盈知刚想?说,到时候别?人说闲话,不过不等她开?口,王良带着人从福船上下来,高喊,“发糖包喽——”
他这一喊,谁还?顾得上看两人,全都跑过去领东西去了。
王良发得起劲,等他回过头,福船已经掉头,往远处的海面去了。
他跳起来,晃着手高喊,“我,老大!我还?没上船啊!”
“你不等良哥?”江盈知奇怪,她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船面。
“不相关的人,不用等,”王逢年?开?口,他带上王良,是准备给自己?点根大蜡烛照明吗?
王逢年?很自然地问,“小满,你要掌舵吗?”
江盈知本来站在船面吹风,她的风寒还?没好,在那吸鼻子,鼻子被手帕擦出一点红。
听到这话,这才有了点兴致,犹豫着,慢慢踱步进去。
掌舵的后?八尺其实不算特?别?低矮,但挺逼仄,她闻到了王逢年?身上的味道。
出乎意料,是姜味。
江盈知收好帕子,闷声闷气地问,“你吃姜了?”
“伸手,”王逢年?轻声说,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包东西。
那袋东西落在江盈知的掌心,不是姜,是姜糖。
“你做的?”江盈知问,她低头看着姜糖,大小不均匀,麦芽糖浆的褐红色多一些,铺子里卖的是反复拉丝后?的银白。
王逢年?单手拎来椅子,他嗯了声,“风寒要多吃姜,姜汤没有姜糖甜。”
确实要甜许多,姜糖是姜汁融合糖浆做出来的,甜中微微带点生姜的辛辣,吃了发点汗,手脚也会渐渐暖和起来。
江盈知揉搓布袋子,指尖与坚硬的糖块相撞,她小小呼了口气,慢慢拆开?。
拿出了糖,挨在嘴边,最后?才含着糖,甜味压住了姜辣。她也会做糖瓜,知道做糖很麻烦,尤其是反复拉扯的时候,做完人也累瘫了,压根不想?再动手。
心缓缓跳动,她听见了哗啦坠落的声音,是姜糖坠到了心海里,溅起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