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回过神来,越瑾璃见来人是裴佑云,眼中光彩逐渐暗淡。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上天捉弄的幻觉。
这里是江南,不是临越王府。即便两处皆种着相同的丹桂,可终究不是那时光景。越瑾璃还记得慕辰安府上的惠园引池叠石,饶有幽致。楼阁前池水清冽,碧梧垂柳掩映于新花老树之间。
每至初秋时分,园中那几株桂树便有隐隐暗香,往后香气渐浓,醉人心神。越瑾璃初闻之时原就好奇,待探得根源,见满树花团厚重,想起与江南光景别无二致,自然欣喜。
那时玩心大发,不慎失手,致使残枝满地,一片狼藉,就连一旁尚未长成的幼苗险些夭折。越瑾璃瞅着眼前惨状不忍直视,这心更是虚得厉害,本就不知该如何是好,偏偏慕辰安又发现了如此场面。
越瑾璃当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想慕辰安竟是一笑置之,丝毫不在意她毁了园中景致。
可笑越瑾璃那时无知,竟还在暗中猜测到底是慕辰安本就不喜桂树还是碍于越宸宁颜面只好隐忍。直至今时方才明白,原来慕辰安早已暗藏心思,她哪里舍得狠心责罚。
“殿下在想什么?”
裴佑云善观人颜色,见越瑾璃模样,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
“我原以为江南一行,只是赈灾,却不想竟还牵扯出陆远芝那档子事。如今贪官虽除,灾情得缓,可百姓之后的日子却不见得真正好过。”
“陛下知殿下有忧国忧民之心,定会欣慰。今年天灾人祸不断,对国政实属考验。眼前灾荒虽有缓解,可边境却生变数。那安南国早有不臣之心,此番趁我大越全力应对内忧之时,竟发动叛乱,妄图扰我百姓安宁。莫府上下已举家出征,临越王也在。”
安南国虽是大越附庸,却总心怀不轨,时有挑衅举动。越宸宁不忍百姓受战火牵连,一再容忍,没想到竟是让这无耻小国越发猖狂。但裴佑云此言意不在安南,而是借由慕辰安行踪试探越瑾璃反应。果不其然,一说到慕辰安,越瑾璃眼中立刻又有了光彩。
“既然有莫家在,那安南国的野心必不会得逞。”
“自然不会。殿下在意她。”
见越瑾璃有意回避,裴佑云不再绕弯子,一语说中她此刻心思。
“嗯?”
越瑾璃或许猜到裴佑云所指何意,可她不敢妄自肯定。
“明人不说暗话,殿下在意临越王。”
“她是我师父,自然在意。”
“只是师父吗?”
“你……”
如此,猜测得到了肯定,越瑾璃心中更是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