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云很能理解他,李不言才任殿前司副指挥使不久,还未熟悉殿前司的事务,就要处理这等复杂的案子,也真是辛苦。
李不言表示他不辛苦,是他的职责所在。
小夫妻两个亲密了一会儿,互相搂着沉沉睡去。
次日,天亮了。
李不言饭后去了一趟东宫。
是太子传他过去的,行礼问安后,李不言讲述了一遍韩文瑜的供词。
太子就是为了询问韩文瑜的事。
太子语气平淡,“原来如此。”
案情已经讲述完毕,太子应该没什么事了,李不言便打算告辞。
这时,太子却问道,“韩文瑜还活着吗?”
李不言故作停顿,很快便说:“回殿下,韩文瑜已经死了。”
“受不住刑而死吗?”
太子小的时候见过韩文瑜,韩文瑜是明懿皇后堂叔的儿子,在名分上算是他的堂舅舅。
李不言道:“不是。”
太子又问,“他是畏罪自杀?”
李不言微微摇头,然后说:“陛下说不必留活口。”
原来是父皇的意思。
太子都明白了。
按照他父皇的性子,就算韩文瑜与东宫行刺的事无关,以韩文瑜韩家后人的身份,韩文瑜也活不下来。
良久,太子看向李不言,缓缓开了口:“李副指挥使,孤以前唤韩文瑜一声舅舅,如今他已经死了,他的遗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李不言淡淡说:“一般丢去乱葬岗。”
太子有些为难地说:“不知能否看在孤的份上,随意安葬了他。”
李不言疑惑,不解地看向太子。
这个请求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太子就不怕嘉祐帝知道?
“韩文瑜到底是孤母后的族弟,”太子提到了明懿皇后,“……我不想让母后在天之灵,看着韩家的后人不能入土为安。”
看在明懿皇后的份上,李不言说,“既是殿下所求,这事不难,微臣让人把韩文瑜埋了便是。”
李不言离开了东宫。
萧圻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身月白锦衣,衬得他玉树临风,如谪仙下凡。
“皇兄,你让李副指挥使埋了韩文瑜,就不怕父皇知道后怪罪吗?”
太子说,“父皇要怪罪,便怪罪吧。”
他并不在乎嘉祐帝怪不怪罪。
说起韩文瑜,太子倒想起一些往事,“你和嘉儿刚出生那会儿,韩文瑜曾随舅舅进宫拜见母后,那时韩文瑜还抱过你呢。”
那个时候,母后尚在,舅舅一家也还在。
只是没过多久,父皇就下令屠了韩家三族,部分女眷充入掖廷为奴。
更在那时,空中突然谣言四起,说五弟和嘉儿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而是母后与乐师私通所生。
无论母后怎么向父皇解释,父皇都不相信五弟和妹妹是他的孩子,扬言要杀了五弟和嘉儿。
母后为了保住弟弟妹妹的命,让贴身女官纨素和殿前司副指挥使顾长康护送五弟出宫,而嘉儿被母后藏于掖廷,逃过一劫。
萧圻认听得认真,太子几乎不会告诉他关于明懿皇后和韩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