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楠淡淡一笑,轻轻呷了一口茶水,缓缓道:“简单,分家。”
周潜眼神黯了下来,如果能分家,他又何须如此煎熬。
李明章心中一动,黎耀楠行事向来剑走偏锋,说不定真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打蛇打七寸,是个人都有软肋,抓住他的软肋就好了。”
周潜摇了摇头,黯然道:“我爹为人古板,软硬不吃。”根本无从下口。
李明章点点头,这个法子他们不是没想过,只是周大人确实是一块石头,啃不动,更别说让他妥协,周大人在朝中都是出了名的老古板,若让儿子威胁,阿潜日子只会更惨。
黎耀楠勾唇浅笑:“你们是当局者迷,有句俗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却怕不要脸的。”
周潜一脸不解:“黎兄此话何意?”
黎耀楠故作高深莫测,顿了顿,吊起他们的胃口,这才说道:“周大人的软肋在于名声。”
李明章蹙眉:“那又如何?”
黎耀楠见他们没听懂,接着道:“周大人爱惜名声,周兄若行事不当,周大人会恼怒,会责罚,但更多却会掩着藏着。”
到底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通,李明章恍然大悟,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绝!探花郎的心思,果然出人意料。此计不仅是馊主意,还是一个阴损的主意。
周潜凝眉深思,心里有些纠结,这样做会不会太对不起父亲,只是越想,他的眼睛越亮,自家人了解自家事,将爹闹得烦了,气得狠了,不需要自己开口,爹肯定会将他给分出府去。
至于娶亲,只要他坚持立场,爹怕丢人,肯定会不了了之,他纵然不敬嫡母又如何,不孝的名头,爹只会帮他掩着藏着,绝对不会宣扬,否则就成了家风不严。
周潜面色古怪地打量了黎耀楠一眼,究竟谁那么倒霉,生了这么一个不孝子,连自己也被带坏了,虽然很对不起父亲,但他心里实在兴奋,只要一想起能够脱离那个家,他身上的血液似乎都开始沸腾。
“看什么看?”黎耀楠一脸警惕,一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不怀好意。
周潜弯了弯唇角,满怀深意地说道:“黎兄当初过继,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黎耀楠但笑不语,也不在意被他们逮到把柄,反正又没证据,更何况,大家半斤八两。
两人见他如此神情,心知自己猜对了,一时有些无语,更多却是钦佩,人才啊!
其实这个主意并不难,只不过当今社会的风气,让他们固定了思维,根本不敢往这方面去想,今日被黎耀楠一点通,除了不可思议之外,两人心里均是一亮,仿佛被打开了一道天窗,剩下的,哪还需要旁人插手。
☆、第075章
周潜心情愉悦;心里仔细盘算了一下;越发觉得此计可行,无论他怎么闹腾;只要有爹帮忙打掩护,他的名声不仅不会受损,说不定还会因为分出府;搏得不少同情。
黎耀楠貌岸然,为周御史哀叹一声,有了这么一个儿子,想想都觉得辛苦。
李明章心中好笑;周御史平日古板严肃;家中门风森严,阿潜从来不敢出乱子;他有些想象不出,周御史跟在阿潜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会是怎样一副景象。
只不过,李明章担忧地看了周潜一眼:“周大人若要动家法,你也别硬抗。”
周潜点点头,他知道此计一旦实施,皮肉之苦少不了,只是,他从前受的皮肉之苦还少了吗?
黎耀楠附和道:“你爹要是打你,你就哭,最好哭得街坊邻居都知道,对了,我表哥住在你家隔壁,需要帮忙,只管吱声。”
周潜满头黑线,还哭,他成什么了,不过心里终究感谢黎耀楠的好意。直到不久之后,当他被老子打的皮开肉绽,哭得稀里哗啦,这时他才明白,黎耀楠的用意,如果很丢人地大哭一场,让人瞧瞧他的惨样,可以看见他老子难受,他觉得值了。
几人喝茶聊天,揭过这一茬不提,这是周潜的家务事,点到即止便可,旁人不易插手太多。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七天后,挑了一个黄道吉日,张启贤搬去张府。当天大摆宴席,不少同科进士都来了。
林以轩忙得脚不沾地,黎耀楠有些心疼,暗暗责怪表哥,家里没个主事人,还摆什么宴,累得他家夫郎都瘦了,小旭儿也想爹亲了。
林以轩心里也气,就知道三表哥会得寸进尺,跟黎耀楠不同,他一点也不担心三表哥会在官场吃亏,需知脸皮越厚的人,混得越开。自家夫君虽然也是厚脸皮,但夫君傲在骨子里,看不上的人绝不结交,哪跟表哥一样,朋友满天下,一场宴席办下来,宾客如云,累死他了。
张启贤搬了新居,夫夫两彻底安静下来,黎耀楠这些日子恢复了上古演义的著作,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