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钟粹楼。
为了方便秦琛的治疗,连翘在一楼整理出一个房间,成为秦琛的治疗室。
转眼入得十一月,秦琛开始了他的第三个疗程。
按照燕七的估计,秦琛此番治疗后,应该再也站不起来了。
“秦琛,让我陪你去。”
秦琛在连翘额头印下一吻,说:“说好的,从这个疗程开始,你只在外面等。”
前面两个疗程,连翘都有陪着秦琛。她看到了秦琛被绑在治疗床上,她看到了秦琛隐忍着痛,她看着秦琛在治疗的时候大汗淋漓,但她却从来没有听到秦琛哪怕是哼上一哼。
她知道,越往后越痛苦。所以,她想陪着他。但昨天,男人说:“给你老公留一点尊严,不要在最爱的女人面前展现他最脆弱的一面。”
她想着,许是她在他身边的原因,他痛得想叫却不能叫。
叫的话,可以让痛苦减轻一点。
所以,她答应了他,第三个疗程起,她不再陪他进治疗室。
可现在,她反悔了,她怕,怕他进去了后就再也出不来。
“乖,我马上出来,等我。”
秦琛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治疗室的门阖上了。
连翘紧紧的攥着手:他才站起来一天,一天……
治疗室中。
燕七说:“琛,痛就叫出来。”
他真的很痛,非常的痛。但他不能叫,他担心自己的嗓子叫失了声,从此再也不能安慰内心焦躁的女人,也不能安慰提心吊胆的小宝贝。
前几天他卧床不能动,小家伙感觉到了不好,每天放学后一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窝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而他,唯有用声音给她讲故事,才能驱逐她眼中的害怕、担忧。
“燕七,给我的喉咙安装支撑器。”
“那,你会更痛苦。”
“没事。”
治疗室外,连翘紧紧的盯着治疗室的门,想听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声音。
但,没有,特别的静。
她和秦琛在搬来钟粹园之前,秦琛就将钟粹园做了防噪音的装修,所以这里的每一间房的隔音效果都非常的好。
一声低低哑哑的叫声传进了连翘的耳朵,她担心的上前两步,将耳朵贴近治疗室的门,也正因此,她看到窗外的合欢树上,停憩着一只乌鸦。
声音是乌鸦发出的?是乌鸦在叫?
乌鸦再度低低哑哑的叫了一声,展翅飞走了。
连翘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她恨不能捶开门冲进去。
但,她不能。
她答应过他,要坚强,不要慌乱。
她不能再任性,不能再总是要他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