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就和我们不太一样?,不生气,也没有人能?见到他开心的时候,好像一切对他都是无所谓的,活得不像一个?人,怎么形容呢,他活得就像一块标准模板。”
“我跟他不一样?,我小时候活得可有趣了?,眼泪也是不要?钱地掉……明明他比我小,还总是一板一眼地教育我,哭是没用?的,莱夫你已经长大?了?,该学会独立行走了?,不要?总像婴儿一样?撒娇……我想想,那会我好像十岁来着,也就是说,他才八岁。”
莱夫结束长篇大?论的同?时,虞笙已经推断出菲恩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早熟、缺乏基本的同?理心。
在遇到苏又澄前,虞笙听到最多的批判就是“她这个?没良心的”,也是变相在骂她没有同?理心。
但虞笙从来不把这归咎到自己的本性上?,比起相信人性本恶,她更愿意支持孟子那套纯良说法,也因此,她一直认为是周遭充满怨怼和迫害的环境改变了?她。
源头可以追溯到五岁那年。
叶尔澜决定陪同?虞宏彬去深圳创业,他们不愿让虞笙跟着自己一起吃苦,就将她丢到了?住在乡下的叶父叶母家,也就是虞笙的外公外婆那。
外公外婆善良淳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虞笙,直到两年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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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母很不待见她,将她当作吃白食的拖油瓶,平时没少阴阳怪气地内涵。
后来有天小舅母从小舅舅那知道了?虞宏彬一直有寄生活费过来,便使了?些手段,将钱全都扣下,用?在自己和女儿身上?。
小舅母的聪明不仅表现在这,另外一点是她从不当着其他人的面打骂虞笙,只会在背后欺辱她。
虞笙一还嘴,她就动手,打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虞笙想过跟外祖父母告状,可一看到他们在恶媳面前低声下气的姿态,这种念头被她生生忍住了?。
寄人篱下,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她也想过其他用?来摆脱这种现状的办法,只是最后全都无疾而终,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求助于自己的父母。
当初是他们不要?她的,她都哭得那么厉害了?,他们还是不愿意带她一起走,现在她长大?了?,眼泪能?发挥的作用?也所剩无几了?,哭,又有什么用?呢?
还不是平白让别?人看笑话?
意识到单枪匹马的自己根本无法拯救自己后,她干脆利落地开启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模式。
小舅妈说一句,她顶嘴一句,她打她,她就咬回去。
时间一久,镇上?多出了?一条传闻,叶家养了?条不懂感恩的疯狗。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十七岁,事业步入正规的虞宏彬将她带回了?新?买的别?墅。
对虞笙而说,那其实称不上?是家,她没有一点归属感,每晚对着卧室里奢华的水晶吊灯,童年的记忆总会一股脑涌上?来。
她觉得自己的少女时代可以大?致由三种色彩概括,参杂着谩骂和冷眼的黑白背景,止不准什么时候在你背后捅上?一刀而喷溅出的红色血液,以及外公外婆如金灿灿阳光一般温煦的抚慰。
混沌又繁杂。
在新?家生活了?一段时间后,虞笙明显感觉到叶尔澜在试图补偿她,或者该说在试图修复这段冷冰冰、早已充斥着无数裂痕的亲子关系。
一开始,虞笙还会配合似的给出几个?乖孩子该有的反应,渐渐的,她有些烦躁,十八岁的时候,认识了?几个?三教九流,不去上?学,三天两头同?他们混在一起,还故意到处惹事生非。
每每看到叶尔澜为她的事情?奔波劳碌,她心里就会涌上?难以言述的痛快。
愧疚也有,但不多。
她想,她或许真的是头喂不饱的白眼狼。
认识苏又澄后,在她的感染下,她慢慢收获了?同?理心,开始学会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但这些同?理心还不够驱散她骨子里的冷漠,彻头彻尾地改变她。
在漫长的自省过程中,她又意识到另一件残酷的事实,对她来说,信任就像奢侈品,交付真心则是孤品,她的情?感在她的装模作样?下,看着无比充沛,实际上?贫瘠又廉价,根本偿付不起这两样?东西。
维持一段不需要?怎么走心、却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压迫和威胁的感情?,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当然最好,对方的付出远远大?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