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起一头汗水的他,轻轻用手绢擦着他额头上的汗,嗔怪道,“这么热的天,还这么到处乱跑。”
昭儿听的出我在批评他,却是大眼睛一转,咧着嘴露出他那整齐的小白牙讨好似的冲我甜甜一笑。我自是不忍再责备他什么,便抱着他回宫了。
那晚夏热的分子似乎是减退了几分,这些日子昭儿一直是跟着我睡的,此刻他玩累了,爬在我肩头睡着,我轻轻将他放在大床上,盖上小薄被,轻轻亲吻了一下他的小苹果脸蛋。
却是小心翼翼的从梳妆柜最底层,取出那个锦盒,里面都是我这些年画的宇文化及,有侧面正面,甚至只是轮廓。
记得得知他要成亲的时候我望着这堆画哭了好久,我回望了一眼在睡梦中的昭儿,取来铜盆将那些画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取来蜡烛点着,火舌顿时吞掉了那薄薄的纸张,火焰高灿,却刹那化为了乌有,一滴泪倏然滑落,烧掉的是曾经单纯的眷恋……
八岁媚后(96)树威②
第二日,昭儿贪睡一直都没醒,我轻轻亲吻了一下,那只小懒虫,慵懒的起身,掀开幔帐,阳光透过雕花长窗的花格打在地毯上一片花纹。
坐在梳妆台前,随手梳理着及腰的长发,我望着镜中的自己,如此俊美的容颜,我轻轻一笑,我真的是达成心愿变小变漂亮了,却是还不能找到一个有feeling的人在一起。”
轻轻唤了秋蕊进来服侍,带着几个碧色宫装的宫女端着铜盆香巾进来服侍我梳洗,我示意她们轻些别将昭儿吵醒。
着了黛色的拽地长裙,满头秀发高高挽起,白玉的步摇穗子搭在额头上,带来丝丝的凉意,秋蕊突然轻声报道,“娘娘,昨日那个秀女赵云佳已经跪在殿外一个时辰了,要求见您,我见您一直没醒,便也没叫您。”
我眉毛微微一扬道,“问过她找我何事吗?”难不成想走后门留宫,我若有所思的想着。
秋蕊回禀道,“好像是因为陈婤那个贱蹄子。”
我四处环顾了一下,低声道,“小心隔墙有耳。”毕竟她现在是杨广得宠的妃子,若被人听到总会留下话柄。
秋蕊忙敛容道,“娘娘恕罪,奴婢知道了。”
我宛然一笑,极轻的声音道,“其实她不仅贱,而且很毒辣!”想当日她在府中陷害我,我只觉得与这种人相处,简直就是在危险中生存。一点都不悠哉,做皇后很好吗?一点都不好!
秋蕊也是会意的一笑。
我望了一眼还在床上熟睡的昭儿,对秋蕊道,“出去看看那云佳找本宫有什么事吧。”那赵云佳虽然也只见过一面,但也许有些人就是合眼缘,只觉得她温文尔雅,举止大方,即使受了委屈的样子也有一股子我见犹怜的感觉。
我出了房间。大殿里云佳正端正地跪在那里。我上前几步虚扶了她一下。几分嗔怪周围地奴才道。“云佳秀女即是客人。你们怎么不好生招待。却让她跪在这里。”
云佳忙道。“皇后娘娘莫怪她们。是奴家要在这里跪等娘娘。”她满脸地焦急。
我扶她起来道。“看你脸色焦急。一大早来找本宫定是有急事。坐下慢慢说。”
云佳坐下后。我让人准备香茗。她却摇手道。“皇后娘娘。求您去救救香琳妹妹。”她着急地几乎要哭了出来。
我忙温柔地安慰她道。“你慢慢说来”
云佳哭泣着道。“奴家幼年地时候父亲是在京中任职。太医薛大人之女薛香琳与我家是邻居。也是奴家自小地玩伴。后来家父去江南任职。今年选秀我却恰巧遇到了香琳妹妹。今日早晨在学习礼仪地时候。香琳妹妹贪恋一只蝴蝶。便追了去。恰巧被陈嫔娘娘看到。陈嫔娘娘十分生气便将她带回了福安宫。要惩罚她。香琳妹妹真地只是一时贪玩。求娘娘救救她”云佳哭地哽咽。
这些年看了太多为权利不择手段的例子,而眼前这个女子却是为自幼长大的发小便这般动容,我曼声道,“陈嫔娘娘也不是不讲道理,本宫陪你过去看看便是”。在外人面前我还是要维护一幅六宫和睦的样子,陈婤的福安宫离我这甚远,是我特意安排的,这种人我只想将她踢出皇宫,无奈我没那么大权力,所以就把她摆远点,她现在只是嫔所以暂住的是侧殿。
云佳喜出望外,猛的在地上磕头,我进内殿换了身更为高贵得体的衣服,见昭儿还没醒,便让她们好生照看着,出去上了已经备好的软轿。
八岁媚后(97)树威③
到了福安宫,我由秋蕊扶着信步向里走去,福安宫的太监见了我忙高声通传道,“皇后娘娘驾到!”
那太监上前来,略略福了福身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你稍等让奴才进去通告一声。”显然是他主子现在得宠,完全不把我这个后宫之主放在眼中。
我冷声道,“你刚才称本宫一声皇后娘娘,想必是还没有搞清楚本宫的身份,你家主子只是个嫔妃,本宫难不成还要等她的通传?!”
那太监吓的不敢再吱声,却是不住的向院里张望,不理他由秋蕊扶着进到院中,随还是上午,但烈日当头,院中一个娇小的身影跪在院子当中,满头的大汗,嘴唇微微泛白,虚弱的已经没有几分力气。
云佳含着泪跑过去,拥住那娇小的身躯哭泣着道,“香琳妹妹,你怎么样了?”
香琳微微靠在她的怀中,哽咽的哭起来,我见她露出的手臂上有瘀伤,脸上也有一个五指分明的掌印,显然是被人打过。
这个时候,陈婤懒洋洋的从殿内出来,声音提高了几分道,“呦,是皇后娘娘大驾光临,妹妹这厢有礼了。”虚行一礼,满脸的轻飘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