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云瑾焱没意见的话,他甚至想一刻不离地陪着柳玥容,以观察记录他每一天的身体状况,是为了留宝贵的记录,也是为了更精准地把握柳玥容的身体情况,防备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
“那便有劳平叔,本王先行谢过。”云瑾焱起身一揖几乎到地,谦逊敬重之姿让人心服口服,路平自然是更加满意有加。
自己的徒弟能与云瑾焱这般的人结发,当真是幸运的。
柳玥容消息并没有传散开去,但接连进入帐篷来蹭火锅吃的众人,却都听了个现场,一个个是又惊又喜,唯有廖武,却是眉头微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暗七给柳玥容提的醒,柳玥容其实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下意识地愿意相信廖武,也不想给予他过大的压力。谁都可能会有不愿提及的过去,或许这一份沉重所带来的压力太大,廖武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让别人也跟着不开心罢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柳玥容却是相信了。
“大叔,我看你的心思挺重,要是真的承受不住了,不如……跟我说说?”柳玥容原本是不想上前的,可也不知道怎么的,不由自主地就走到了廖武的身前,蹲下,状似不经意地说着。
“大叔,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乐呵一下呗?”这纯粹逗闷的语气,让廖武神情一愣,接着便是朗声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却是一声长叹,带着无尽的……忧伤?
这种情绪,怎么瞧都不太适合豪爽版型的大叔呀!
不过,笑出来,终究比继续闷着忧愁好呀!
“走啦,吃火锅。厨房大娘手艺可好了……”柳玥容眨巴着眼睛站起身来,拉着廖武就走到了刚刚摆上的大圆桌前,可是,廖武却不肯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柳玥容看,看得他满头雾水。
什么情况?大叔这深情的眼神,他实在是有点吃不消呀……
“王妃殿下,小人……”只见廖武深吸一口气,然后,出口就变了个人一般,听得柳玥容顿时一冏,赶紧伸手拦住。
“等等!大叔你行行好,听你一声王妃殿下,再一声自称小人,我觉得胃都在抽疼,您别逗了成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闹什么呀!”柳玥容很没气质地翻了好几个白眼,愣是梗得廖武半天吭不出一个字来,憋得老脸通红,终于痛定思痛,再不跟某王妃客气。
“小柳兄弟,我的父亲,是当年血咒祭祀之下唯一的活口,你们想要解除血咒,必须找到我的父亲。”一语既出,如同惊雷一般,让帐篷里所有人都呆住了,好半天都没有一个人说话,让进来送火锅及各类食材的小兵,都是心神一颤,麻利地干完活迅速走人,一刻都不敢多待。
至于秘密什么的,他们一点也不想知道!
许久之后,还是柳玥容先反应了过来,带着满心的惊讶再度开口,“那啥……你的意思是,当年的血咒祭祀,有幸存者?”尼玛,有祭品活着,这血咒为毛还威力辣么大?这不科学!
这不应该是直接朝着血咒失败的方向发展么?他该举臂欢呼一声锦道国师威武么?
又或者,其实,这就是锦道给后人也给自己留下的一道生门?这才是血咒有法可解的真相所在?
“那大叔你的父亲在哪儿?”可千万别告诉我他已经上天去找佛祖了呀!不过,继承了父亲血脉的大叔,应该也可以抵上吧?若是整到最后什么都弄清楚了,结局却是无法解开血咒,他绝对会呕出血来的。
“我父亲……在我四岁那年就过世了,他是当年许下血咒的锦道国师的侍童,当初,他是主动答应献祭的,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锦道国师也不知道,可是,国师却在最后一刻,将我父亲推到了祭坛外面,然后,被我义父救下,从此远离京城。”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答案,柳玥容还莫名的松了口气,因为他总算能确定,锦道……并非全然无情,就算在恨意滔天之时,他在最后时刻,还是给后人留下了一道生门。
这道生门,绝对不会因为那个侍童的死而从此关闭。
“那……你义父的手里,是不是保留着你父亲的血?”血咒最重要的祭品就是血液,要解除血咒,自然也要用到血,柳玥容根本不必思考就能想到。
“聪明!我正是我要告诉你的,我义父的手里,有我父亲特意留下的一缺罐血,但他临终前说过,只有真正被国师选中的人,才能打开那个石罐。”说到这里,廖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柳玥容看,直看得他后背毛毛的。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是什么命定之人,那之后,也没我什么事啦?”那他倒是乐得轻松了。
看着柳玥容的表情,廖武也突然笑了,大掌抬起,曲起手指在他额上轻轻一弹,“你就是那个命定之人,跑不了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找到我义父,路神医先前的猜测一点没错,时候,将是唯一一次解除血咒的机会,错过了,再无重来的机会。”
轻松过后,接着便是更甚的沉重,这下子,柳玥容一点也轻松不了,默默叹了口气,默默转身抱住他家王爷,默默地把头深深埋进他最眷恋的胸膛,“王爷,我感觉压力好大……”
唯一一次机会神马的,要不要这么小气?不是有句话叫“事不过三”么?好歹也给个三次机会么!他一点经验都没有,要是中途出错肿么办?好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