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那眼神老吓人了,王爷,求保护……柳玥容下意识地看向自家王爷,还装可怜地眨巴起了眼睛,让一众看了个措不及防的朝臣,直憋得眼角嘴角一起抽抽,满肚子的话愣是一个字儿也蹦不出来。
燕王妃,果然有种!
“是朕让燕王妃坐这儿的,大皇子殿下……有意见?”就在这时,一直坐在龙椅上当背景的皇帝却突然开口说话了,怎么听都充满了讽刺的意味,看向大皇子的眼神更是犀利极了,这场景,看得大部分朝臣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父子两个在打什么机锋。
不是……要进行新后的封后大典么?不是皇太子的人选也要今日宣布么?不是向来父子情深么?怎么看着,不太像那么回事?文武朝臣心下疑惑,却是谁也不肯先开口,免得被当成出头椽子一巴掌拍下去。
“皇上,该宣旨了……”一直站在皇帝左右的两名中官,突然挨近皇帝轻声提醒,可是,状似提醒,实则威胁,那眼神……妥妥的大不敬,看得柳玥容差点没忍得住为他们鼓掌,真想好心提醒一句——两位公公,这位可不是真皇帝哦!九成九是武功高强的影卫,分分钟能把你们虐翻哒!
可惜,眼下情况不允许他开口提醒,他也不可能对敌人好心,所以,柳玥容只好眨巴着眼睛看着两位公公,用眼神表达着他的歉意,当然,这一点也不会影响他虐敌人的情绪。
“宣旨?宣什么旨?朕要做什么,是不是还得听你们这两个老阉奴的?”皇帝的言辞突然就犀利冰寒了起来,让两个太监莫名的心里打了个寒战,一时之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他们原本就是皇帝身边伺候的,虽然比不过被杀掉的那两位得天子信任,但在宫里也颇有些说得上话,他们早就投在大皇子麾下,潜伏在皇帝身边,只为大皇子得登大宝那一天的到来。
高陛之上的对话,声音并不算大,满朝文武就算发现情况有异,也仍是没办法听清对话的内容,然而,此时已然来到只一墙之隔的回廊里的皇帝,却是足够听得清楚,已然气得浑身颤抖。
“尔等岂敢……”话落,心中已然一片苍凉,他们又有什么不敢的呢?连他千娇万宠着长大的亲生儿子,都可以对他下如此毒手,两个近身伺候的太监,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不过……是背叛而已。
皇帝的身体被毒药折磨两月有余,如今已经是大为亏损,就算如今毒性已解,也不可能再恢复如常,能拼着一口气重新回到大殿之上,已是万幸。至于皇位……他恐怕已经无力再执掌下去,但有一点,却是谁也没法否认,只要他还活着,云凌的帝王便是他,将来如何他不知道,也不愿去想,但在此之前,亲手收拾逆子,他还是能做到的。
“皇上息怒,万万保重龙体。”护送皇帝前来的影卫,早已远远退开,看他的眼神只有礼节性的尊重,全无感情可言,皇帝一早就认清了事实,却仍是会觉得,自己……真是失败到了极点,如今他的身边,只剩下了一个听力有些问题的老奴,唯一能信任的,也只剩这个老奴了。
“长石啊,朕的身边,可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别的人,他是谁都不敢相信了。
“皇上……”老奴长石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老眼泛着泪花,看着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的皇帝,喉间哽咽不已,只能默默地把一切都藏在肚子里。
于皇上而言,言语上的安慰毫无意义,他只需要安静地陪伴在侧即可,明日便要入土又如何?能把最后一份忠心献给主子,那便是他的幸运。
皇帝不再说话,只一心听着墙另一面的动静,而这个时候,一张作为嚣张领头羊的大皇子殿下,却是再也无法忍耐“皇帝”的不听话,不识相,迈步就要跨上高陛,惊得右相什么也顾不上,直接扑上前去阻止。
“殿下不可!”右相扑到云瑾琛身边时,他的右脚已经踩上了第一级台阶,满脸的怒容,都昭示着他的嚣张,“放开,不识相之人,孤不能忍。”
言下之意——皇帝不听话,他要上去揍扁,再该干嘛干嘛,连个父慈子孝的表面工作都懒得做了。
右相吴孙秉心下已是骇然,哪里敢放手,一边不顾云瑾琛挣扎的动作死死抱着他的腿,一边低声劝解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可是,于此刻的云瑾琛而言,最不需要的便是“不识相”,见挣扎无用,他直接下狠脚,一脚将右相几乎踹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跌在地。
“殿下,不可啊!”右相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不是受到惊吓,不是自觉委屈,而是……绝望,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扶持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皇子,当真是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云瑾琛对于身后的声音,听而不闻,脸色阴沉着一步步走在高陛,最后,立在了皇帝面前,“父皇,您……想做什么呢?儿臣给足了父皇面子,父皇是不是也该投桃报李一番?”
云瑾琛的言行举止,用胆大妄为都不足以形容,看得满朝文武皆是目瞪口呆,连柳玥容都默默的呆住了。
艾玛,云瑾琛这个脑残居然还能有如此霸气测漏的表情,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过,就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了?
柳玥容不傻,他太了解云瑾琛对他的怨恨,若论不识相,谁能比得过他燕王妃呢?所以,在云瑾琛还没踏上高陛之时,他便默默地退到了龙椅之后,有“皇帝”挡着,身后应该还藏着影卫,安全当是无虞,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