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为何不能放过她?她本就应是凤天的下一任帝王,可这理所当然的事全因为你们这些人的贪婪扭曲了!她何其无辜?你凭什么这样对她?凭什么?!”凤沐轩突然嘶吼出声,眸中的泪早已决堤,含着无尽的悲痛,绝望,以及懊悔。
尘儿,你若真的死了,我一定追上来,这辈子不能相伴,那就等下辈子!
“放肆!”云幻之突然怒了,抄起桌上的砚台直接朝着凤沐轩砸了过去,“正因为你有这样的想法,娘亲才会对她动手!”
这两日朝堂上,轩儿看向麟皇女的爱恋眼神她一直看在眼里,还有她每次刻意为难麟皇女时,轩儿都会站出护着那个孩子,令她不禁满心愤恨,实在不解那孩子为何能有那么大魅力,无论是她的养子,还是她的亲生儿子,竟都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
她甚至能预见,若哪天自己不在了,无论醉云山庄,还是凤天的江山最终都会回到那孩子手里,那自己这段时间的谋划岂不都白费了?
所以,为了避免她所预见的发生,她必须提前将那个孩子除了!
凤沐轩未躲,任那砚台在他额上砸出了个血窟窿,身子晃了晃,直直往地上软去,瘫坐在地上,双目死死盯着云幻之,流露出凄凉,失了生机。
凤沐轩毕竟是云幻之惟一的孩子,“轩儿!你没事吧?”云幻之见此,有些慌了,连忙走上前欲查看凤沐轩额上的伤口,却被他一把狠狠地甩开,听他说,“娘亲,玩够了便可,何必如此当真?还是说,你已舍弃不下这份权利的滋味了?”
被说中心事,云幻之胸口忍不住一窒,面上冷笑,“是又如何?难道轩儿见不得娘亲稳坐这高高在上的帝位?”
她现在的确需要这个帝位,需要这张脸,因为只有拥有这两样东西,初起才愿意多瞧她一眼,愿意在她耳畔诉说情话,愿意在她身下承欢,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尝到他的美妙滋味,食之入髓,她怎能轻易放手?
“呵呵!”凤沐轩不屑地笑了两声,“既然如此,你何必在乎我的看法?”
“你以为时间长了,那麟皇女不会察觉不对劲?你以为见你坐上太女之位,她会善罢甘休?这么个埋在身边时时刻刻威胁到娘亲的隐患,娘亲怎能不除?”云幻之见凤沐轩额上的血洞汩汩流着血,眸中闪过隐忧,说完,她就对外面唤了一声,“来人!”
在外面候命的两个侍卫立马闯了进来,直直来到云幻之跟前,单膝下跪,“陛下何事吩咐?”
“轩皇女殿下刚才顽皮,不小心碰了脑袋,将她带去太医院,找牧太医为她诊治,记住,只能找牧太医!”云幻之用凤炽天的惯用语气吩咐道。
牧太医是她的人,不会泄露轩儿的真实性别。
两个侍卫看了眼凤沐轩的凄惨模样,再看了眼她脚边已经缺了一角的砚台,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伤哪是因为顽皮一不小心碰出来的?分明是陛下用那砚台砸出来,不过,她们只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只恭敬应道:“是,陛下。”
说罢,两人走至凤沐轩身边,对他说了声,“冒犯了,殿下。”就欲将他搀起。
却不想,就在这时,凤沐轩突然轻笑出声,额上滑下的猩红血迹为他面上添了几分阴森恐怖,双目讽刺地盯着云幻之,嘴畔的笑意张扬并透着邪魅,“母皇,人在做,天在看,终有一天您会受到报应的!您放心,以后儿臣不会再忤逆您,但儿臣终有一天会做出件事让您大吃一惊,您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你——”云幻之双目一瞪,眸底掠过一抹阴鸷,忽然,她一甩袖,背过身,对那两个侍卫沉声吩咐道:“还不快将轩皇女殿下带过去!”
“是,陛下。”那两个侍卫都不明所以眼前两人究竟在演得哪一出,但也不敢多加探究,当即应了,就搀起凤沐轩将他带出了御书房。
见凤沐轩被带出,云幻之就坐回椅上,对外面唤了一声,“逆寒,逆冷,你们进来。”
因为门刚才被开过,漏进了些许寒气,她已感觉到不适,紧紧地裹了裹身上的狐裘,手上捧着手炉,来回摩挲着,贪婪地汲取着温暖。
门被快速打开,又快速地合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已经闪进屋内,恭敬地站在书案前,拱手作揖,语气冰冷,“主子,何事吩咐?”
“派人监视轩皇女,不得让他出任何差错!”云幻之阴沉着脸,显然是被凤沐轩气到了。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逆寒和逆冷愣了愣,才异口同声地应道:“属下谨遵主子吩咐!”
“对了,麟王府上的情况如何?”想到自己昨夜派去剿杀麟王府上所有人的死士全部有去无回,云幻之更是一阵气闷,眸光更深沉了几分。
“据说无一伤亡。”逆寒禀告道,抬眸小心地观察着云幻之的脸色,建议道:“主子,可要属下今夜亲自带人过去剿杀那些人?”
“不用。”红唇扯出自信的笑意,云幻之想到洛安已落崖,估计已经摔得粉身碎骨,心情畅快了不少,“那孩子既然已死,这主心骨没了,麟王府上那些人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干脆留着吧,朕犯不着跟一帮弱者过不去。”
逆寒嘴角微小地抽了抽,“属下明白。”
主子说这话竟然不脸红,她残害的弱者还少么?
“都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云幻之对两人摆了摆手,就斜躺在堪比软榻的长椅上,闭了眼,显得十分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