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聊聊我们的过去。”凤炽天开始回忆,淡淡地叙述道:“初起,可还记得我们初见时的场景?那天,朕闲着无聊,独自一人在御花园里赏花,经过池塘的时候就发现了衣服湿透、一身狼狈的你,朕问你‘你在干什么’,你却一脸鄙夷地看着我,举了举手上的鱼,说‘没看到我在捉鱼呢’,由于朕当时只着便衣,你并没有认出朕的身份,你那态度,可真傲慢呢!”
云初起也陷入了回忆中,有些郁闷道:“我当时以为陛下只是进宫路过的官员,可是为什么陛下当时并没有生气?只说句‘我们还会再见的’,就笑着离开了。”
“是啊!朕当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你是一个有趣的人儿,率真可爱,后来,朕才偶然间发现你是刚选进宫的佳人,于是朕私下交代宫仪官让你一路通过,后来你知道朕为什么升你为贵君吗?并不是因为你身后的家族势力,而是因为朕很喜欢你的性子。”
云初起垂下了眸子,有些自嘲,“呵!是吗?原来我能得到陛下的厚爱全是因为自己直率的性子。”当年的他的确年少无知得可笑,没想到反而成了自己的亮点,引起了陛下的兴趣,才能一帆风顺地晋升成为贵君,后宫里仅次于凤后的地位。
“是啊,当时朕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后宫死气沉沉的,唯有你,像一缕暖风给后宫注入了活力,敢在朕面前直率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即使朕知道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可也还是希望你能一直保持原来的模样,初起,朕好想问你,你变了吗?”凤炽天认真地看着他。
“陛下,你说呢?”自打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变了。云初起也专注地回望着她,眼里有些哀伤,却被他隐藏地很好。
“朕不知道。”凤炽天心里有些悲哀,他变了,若是换作以前,他定会直说他有没有变,不再看向他,平躺着,闭上了眸子,疲惫道:“初起,朕累了。”此话一语双关。
“那请陛下好好歇息,初起也累了。”初起也平躺着,闭上眼的同时眼角卸下了脆弱的眼泪,他的话也一语双关。
自他十六岁入宫,后来成了她的贵君,他便渐渐被她的魅力吸引,甚至全身心地爱上她,可是,她的眼里始终都只有秋凤后,对他,她只是觉得有趣、新鲜,后来秋凤后去了,他以为他能取代秋凤后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却不想又来了一个宁玥,成了和他平起平坐的宁贵君,宁玥占据了她的心,甚至夺走了她全部的宠爱,他却只能远远地看着、等着,也得不到她一次的回眸青睐,他不甘,憎恨,抱怨这世间的不公。一年前,他用计给她服下了噬心蛊,并在自己身上用了蛊香,噬心蛊一旦闻到蛊香,就会兴奋,发挥它的作用,会吞噬寄主的内心,让寄主对身上有蛊香的人产生好感、依赖,甚至会让她对原来心里的人产生错乱、排斥,时间越长,这种效果就越强烈,所以在那晚,他成功引她上钩,并套出了她那些虚虚实实的话语,让门外的宁玥听见,宁玥离开后,她一病不起,他趁机取出了她身上的噬心蛊,因为噬心蛊在寄主体内会吸食寄主的精血,会让寄主身体渐渐衰竭,既然目的已达成,他也没有必要让噬心蛊继续留在她体内,毕竟他也不忍心。那时,他就更坚定了得不到宠爱,也要得到权势的决心。
第二天早朝,凤炽天终于一身黄袍地出现在了朝堂上,众臣见此,有人惊讶有人平静,有人欣喜有人沉郁,也都纷纷行礼下跪,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炽天坐在精致的凤座上,将众臣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冷笑,嘴里却淡淡道:“众卿平身。”好似她之前离谱的失踪一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群臣无人敢站出来指责她的不是,而她也懒得解释,一切都如常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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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两章没出来,先让她休息休息,反正以后有她忙的。(^o^)~另外希望大家能提出我的错别字,我会及时改正。
第四十五章 沉默中爆发
“众卿,有事启奏,无事朕可要退朝了。”凤炽天看着一众朝臣低垂着头、沉默无言的模样,就觉得可笑,她不在的时候不都挺热闹的嘛?她一回来就都一副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陛下,臣有事启奏。”左相杨曼书站了出来。
“何事?”凤炽天一派悠然,其实,她不说,她也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陛下,臣不得不旧事重提,自秋凤后大行,宫中凤位悬空三余载,至今,据臣观察,后宫中云贵君温良贤淑,大方得体,稳重端庄,并为陛下诞下了唯一的子嗣,臣认为陛下当立他为凤后,并立轩皇女为太女,以此稳固凤天的千秋大业。”这一番话杨曼书说得大义凛然,若不是知道她的真实面目,凤炽天都要以为她是赤心奉国的一代忠臣了。
自她讲完,她身后的一众官员也都跟着一阵附和,而另一边右相叶珍身后的一众官员则都一脸不认同,有的甚至和她们争辩了起来,整个朝堂瞬间变成了菜市场。
凤炽天被她们的争吵声吵得有些心烦,沉下了脸,不爽地干咳了几声,几个有眼色的朝臣瞬间安静了下来,其他朝臣也都懂得世故,也都跟着恢复了原来低眉顺目的模样,仿佛刚才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人根本不是她们。
凤炽天见朝堂安静下来,脸色才好转,甚至换上了戏谑的笑意,对着杨曼书幽幽道:“爱卿讲得有理,不过,云贵君一直呆在后宫深居简出,请问爱卿是如何观察他的?难道爱卿日日趴在云瑶宫的墙头以观察之名行偷窥之意?”
杨曼书瞬间被她堵得脸红脖子粗,连忙跪倒在地,满腔悲壮:“陛下,臣没有啊!臣怎么可能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陛下切莫辜负了臣的一片赤胆忠心啊!”说完就向着凤炽天深深地磕了一头,恨不得磕出血来打动帝王之心。
“好了好了,朕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而已,爱卿未免也太认真了,快快起来吧,让朕心里也怪过意不去的。”凤炽天则脸不红心不跳说着一番自责的话语,若她真的过意不去,何必等她磕了头她才出声阻止。
“况且,爱卿,朕问你,朕是不是已经老态龙钟了?”凤炽天抬手抚了抚自己光滑的面颊,一脸惋惜。
“陛下何出此言?陛下明明年轻有力,风华正茂,正处于芳年华月的美好时段。”杨曼书极尽赞美之辞,讨好之意显而易见。
“那爱卿为何说轩皇女是朕的唯一子嗣,难道爱卿暗喻朕以后都不会再有子嗣了吗?而且朕正值锦瑟华年,励精图治,难道爱卿认为这还不足以稳固凤天的千秋大业吗?”凤炽天像是一个好奇宝宝,打破砂锅问到底。
杨曼书再次被她的一番问话问得脸红脖子粗,“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急急为自己寻找托辞:“陛下冤枉啊,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臣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过,就算借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有这种犯上作乱、离经叛道的想法啊,陛下,臣真的只是一片赤子之心啊!”这次她甚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完了这番话,好不凄惨。右相身后的几个朝臣见她这副模样,都忍笑忍得辛苦异常,憋红了脸。
凤炽天一脸好笑地看着她,只是她的眼眸里却是一片冰冷,“爱卿,起来吧,瞧你!朕只是随口问问罢了,爱卿何必这么急着推脱解释呢?”见杨曼书哆哆嗦嗦地站起了身子,下一瞬,她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于无踪,只剩下冰冷决断,“下次,谁若敢再提此事,朕可不会继续开玩笑了,而是将人拉出去直接斩了!”语气里充满了杀伐的果断与残忍。
她不想再忍了,既然要做出一个决断,就必须要做得有力,让人不得不服。她不想再立后,也不想立轩皇女为太女,在她心里,有资格坐上凤后之位的那个人已经永远离她远去,而有资格成为太女的那个孩子也不知所踪,她必须要将她找回来。
接下来,凤炽天向右相叶珍暗暗做了个手势,右相叶珍出列,恭敬道:“陛下,臣也有事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