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辰,你一定挺住,求求你一定挺住……”
“叶主子,你不能睡,你快醒醒,快醒醒……”
床边,娄瑞儿和苏子淇都一脸担忧,他们正努力搓揉着叶逸辰四肢的穴位,想让他好受些。
只是,躺在床上的苍白男子已经陷入昏迷,置若罔闻,憔悴的脸上流露出发自心底的疲倦,仿佛一只四分五裂的瓷娃娃,一颗心已经布满疮痍,再无修复的可能性。
洛安见此景,急红了眼,连忙冲到床边,一把执住叶逸辰的手腕,把了把他的脉,却摸不到喜脉。
她不信,反复仔细地摸了摸,依旧摸不到,她才认知到一个事实——
孩子已经死了!
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覆在面上的粉都无法掩去她脸上泛出的苍白绝望。
苏子淇本以为洛安是大夫,但见她一身小厮的打扮,却又不像麟王府上的,就很是怀疑,“你真是申管家请来的大夫?”
洛安只当未闻,双目怔怔地望着床上的叶逸辰,空洞了一般,浑身散发着悲凉的气息。
“你到底是谁?逸辰以及他腹内的孩子究竟怎样了?”娄瑞儿不解地望着洛安,心跳突然一窒,生出不好的预感。
“没了,孩子,已经没了。”洛安平静地诉出一句,却透着无尽的悲凉和绝望。
忽然,她跪倒床边,抱着床上昏迷状态中的男子嚎啕大哭起来,语无伦次,“对不起,辰,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们的孩子,没了,竟然没了,对不起,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我们的孩子……”
而在场的另外两个男子都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双目不敢置信地望着此时跪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子,心里都生出了一个认知——
她回来了!
他们都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心爱的女子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惊讶之余,本该高兴。
但这个女子一出现竟就宣布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她和逸辰(叶主子)之间的孩子已经没了。
而她此时完全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他们知道,在这种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紧急情况下,自己不该对床上的男子生出嫉妒的情绪,但心底还是忍不住失落。
可这份失落还未持多久,就被悲伤吞噬了,为床上的那个男子,也为床边的女子,由衷地心酸难过,浑身的血液冻僵了一般,胸口憋闷得厉害,也恨不得嚎啕大哭一场。
就在这时,如巧和如烟将一个男大夫迎了进来,看见里面的场景,均忍不住一愣。
如烟不解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如巧听出不对劲,见娄瑞儿和苏子淇都不上前阻止洛安,他很郁闷,索性先问向苏子淇,“小淇,你们怎么让一个女人进来了?万一坏了叶主子的名声怎么办?而且,她这样趴在叶主子床边哭,影响了叶主子的情绪该如何是好?”
“她是殿下。”苏子淇目光一直定格在洛安身上,想上前安慰她,却甚感无力。
“什么?”如巧惊叫出声,大嗓门在这狭小的内室显得尤为明显,溢出惊喜,“殿下!她,她是殿下?!殿下回来了!”
如烟也被惊到,瞪着一双惊讶的眼望向洛安的背影,喃喃地唤了一声,“殿下……”
那位男大夫没管那么多,见床上的男子面色灰白,下身全是血,便知大事不妙,出于职业道德,他连忙上前,欲对男子进行诊治,只是手才触上其手腕,就被洛安一把甩了出去。
已经哭花脸的洛安将床上的男子挡在身后,一脸防备地看着那个正在地上挣扎的男大夫,冰冷出声,整个室内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你是谁?”
所有人都被这一突变惊得不轻,那男大夫揉了揉自己摔疼的膝盖,才胆怯地看向此时仿若地狱修罗的洛安,“我,我是来给他看病的。”
说着,他瞄了眼床上的男子,见其状态越来越差,他出于医者之心,忍不住念叨了一句,“他失血过多,已经进入休克,若不及时进行诊治,恐会伤及性命。还有,他腹内的孩子恐已经保不住,需及时将死胎取出,否则,他会落下病根。”
洛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难过,忘记及时诊治叶逸辰了,心里顿自责得恨不得自己砍自己几刀,深呼吸几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才看向娄瑞儿一行人,请求道:“瑞儿,小淇,如巧,如烟,你们先出去吧。”
就在这时,又有一波小厮端了干净的热水进来,她连忙撸起袖子,将自己的手浸入其中一个盆内仔细地清洗了起来。
“安,你这是——”娄瑞儿察觉洛安想做什么,脸上最后的一丝血色都退了个干净,心里一阵阵的抽痛,止不住地为女子心疼。
安竟然想亲手取出逸辰腹内的死胎。
“都出去!不要我重复第三遍!”洛安态度强硬了起来,眸底溢满了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