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我只是怕,你到现在还恨着我。”云熙眸光微颤,女子的话语他都听进了心里,化成阵阵暖流,令他惶恐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恨?”洛安忍不住嗤笑出声,“的确,我还恨着你,恨你太自私,太自以为是!可恨又如何?若换做别人,恐怕早已经死一千一万次了,可唯独对你,我下不去手。”她伸手轻抚男子染血的薄唇,将上面的血迹晕染开,眸中流露出深情,喃喃地念出一句,“熙,你难道还不明白么?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
云熙目光一窒,定格在女子面上,唤了一声,“兮儿。”唇畔勾起浅浅的弧,嗓音低柔,“再对我说一次你爱我,可好?”
“我爱你,熙。”洛安释然地笑了,再次低头吻上男子的唇,极尽温柔,将上面的血迹尽数卷入口中,含着缱绻的爱恋,缠绵悱恻至极,仿佛空中交缠的两根丝蔓,紧紧相依贴合,化不开的柔情,绵软其中,却坚韧不可摧。
云熙渐渐放松下来,闭了眼,伸手攀上女子的肩膀,热情地回应着,呼吸随着女子的侵略变得凌乱,如画的眉眼间漾开愉悦的情绪,好似干枯的柳枝终于抽出新芽,又好似冰冻三尺的幽潭终于化成一汪春水,春意浓浓,暖而动人。
松开时,两人相视一笑,即使已经许久未这般亲密相处,甚至这段时间两人之间发生了许多不愉快,此时再次回到从前,两人均无一丝尴尬,仿佛对她们而言,亲吻本应理所当然。
感觉这样说话不方便,洛安索性解了自己的外袍,一甩鞋,就爬上床,钻进云熙的被窝,慵懒地趴在他身上,手一路往下摸索,钻进他的衣内,覆在他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感受到那小生命的存在,她激动得热泪盈眶,心底划过暖流,满足得仿若拥有了整个世界。
“熙,我们的孩子在这里,我已经摸到她了。”她笑得眉眼弯弯,话语间都带着幸福的笑意。
“兮儿,你身为娘亲,先给她起个乳名吧。”云熙目光温柔地看着女子欣喜的模样,手上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她的发,一边建议道,语气恢复一贯的平静,但若仔细听,可听出其中含着柔情。
“都三个月了,你都没给她起一个?”洛安一愣,随即瞪向男子质问道,责备的语气。
“起了,只是更想听你起的。”云熙讨好地亲了亲洛安的额头。
“叫什么?”洛安消气,手上温柔地抚摸着男子微凸的小腹。
“长乐。”小腹算私密部位,此时被女子柔软无骨的手抚摸着,云熙难耐地扭了扭身子,伸手一把按住女子的手,同她一起感受着正孕育在腹内的小生命。
“长乐……”洛安沉吟了起来,很是满意,“就叫这个名吧,我很喜欢。”
“兮儿喜欢就好。”云熙伸手搂住女子,笑得满足。
“看这怀孕时间,说明我离开你前半个月你就怀上了,你为何不告诉我?”洛安可不是好糊弄的人,躺进温柔乡后,就开始秋后算账。
“你离开我那一天,我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后来回府想告诉你,可你……”云熙想起那日的情景,心情就低落了下去,不是滋味,但还未说完,他就被女子封住了唇,有些惊讶。
蜻蜓点水式的一吻,松开后,洛安就看向男子的眼,理智地陈述着,“熙,关于此事,我们彼此都有错,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但你也对不起我,对不起那些同样将我放在心上的人,你明白么?”
云熙眸光一闪,立即心虚地垂了眸,不敢看向女子的脸,唇微启,同样轻声吐出三字,“对不起。”
“真的知道错了?”洛安眯眼审视着男子,见他愿意服软,心里很是欣慰。
“嗯。”男子搂着女子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兮儿,求你,别再离开我。”
自从兮儿出事,他才明白自己的自尊和原则在她的性命面前有多么不值一提!
“那你的意思是,你愿意跟我回家?”洛安听出男子的言外之意,心里喜滋滋的。
“只要你还愿意接纳我,我便跟你回……家。”云熙坚定道,“回家”这个词对他而言陌生而又新颖,更是他一直以来内心所憧憬的,所以,提到这个词,他心情难免变得复杂,别扭至极。
也罢,谁让他爱惨了这个女子,如今她能平安回来,并想到过来接他回去,这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幸事,他怎能拒绝?!
“也愿意接纳我其他男人?”洛安追问。
有些事情,无论多想逃避,总有一天要面对,因此,她宁愿选择早点面对,早点将所有的死结解开,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面对以后的人生。
“嗯。”云熙蹙了蹙眉,有些排斥,可最终还是应了声,见女子审视着他,他心里一紧,补充了一句,“我会试着接纳他们。”
他之所以一直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原则,除了与自尊有关,更因为,在他曾经的观念里,一妻多夫的情况下,根本不会存在爱情,就算有,也总有一天会因为妻主有了新欢而消磨殆尽。
爹爹的处境,他清楚地看在眼里,小时候见爹爹常常独守空房,偷偷抹泪,他就认知到了这点。正大后,看多了女子薄情喜新厌旧的戏码,这观念在他心里更是根深蒂固,所以,他真的怕,怕自己会陷入与爹爹相同的艰难境地,无法自救。
而若想杜绝这种情况,便是自己所嫁的妻主只能有自己一个夫郎,唯一一个。
可如今,他才发现,自己以前的观念皆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