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崩溃的流着泪,这会儿只要对上陆阙那双墨色的眸,她脑子里总经不住回放那一幕幕令人恶寒的画面。
那些手抓着她,撕扯她的衣裳,对她拳脚相加,她只觉得恶心至极。
“我,我就是被勾栏瓦舍的人盯上了,他们趁着阿堇不在给我下药想将我带到那些地方去,我,我半道上和沈南桑遇见的……然后她就救了我……”
“嗯,就是这样。”
沈南桑满意极了,仰头,一脸求夸赞的神情。
陆阙无奈的点了点她的脑袋,把她的脸撇过去,又看向那张微微肿胀的脸:“阿堇不是一直与你形影不离?”
“我,我也不知道……”说起这个,姜宁就更想哭:“我那日从圣子府离开,在外头待到第九日的时候,就,就染上了时疫……
当时人人都说你们二人是大善人,是天降太华的福瑞,能治时疫能赐福,阿堇要我去求药,我,我拉不下面子不肯去,阿堇拗不过我只好自己去。
回来的时候她带了好些药,我起初不肯吃,直到后来她说这些药是她从旁人那儿买来的,她没去求你们,我才喝……”
这话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她自己的觉得心虚,声调不知不觉就降了下来。
“那药我迷迷糊糊喝到第二日就有了起色,但是我醒来时发现阿堇不见了,我把周围都找遍了,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除了那些她拿回来的药,我再没发现任何与她有关的痕迹,若非我喝下的那些药,我真就要怀疑这些日子我是烧糊涂了,阿显哥哥……”
她焦急的想去抓陆阙的手。
被他不动声色的避开,她的手僵在原地。
愣了须臾她哭的更厉害:“阿显哥哥求求你,求求你帮我找找阿堇好不好
她,她会不会有危险啊,她待我那样好,我不能不管她的,你也不要我,在太华,我就只有阿堇了。”
陆阙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哪怕瞧见她委屈落泪。
“四海,找个婆子带她下去洗干净,再去买身衣裳。”
“属下遵命。”
四海和三伏在边上看了半天,唯恐陆阙一个暴走将姜宁给杀了。
好在,他们想多了。
他们的小殿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稚嫩傲然的少年郎,现实的残忍教会了他沉稳自持,神色不显,遇事不急。
少年总会成长,正如无人永远年少。
“啧,买什么新衣服。”
沈南桑院子里现在最多的就是衣裳,多到得专门空一间屋子出来摆放的程度。
“见春,你去我那堆衣裳里随便拿一件给她,啊不过!”
她声调一扬,偷看陆阙的间隙,格外强调:“不许拿陆显知送我的那些,阿魏哥哥送的有好多。”
“奴明白。”
“见鬼!”
誉堂一瞬不瞬的瞪着陆阙,倏然发出一声惊呼。
“陆阙你……你刚刚……”
陆阙眯眼,眸底的警告影影绰绰:“我刚刚,什么?”
“不,没什么……”
他有预感,他但凡说出来,陆阙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把他这幅身体的用处发挥到极致。
沈南桑紧紧盯着那张月光下菱角分明的俊脸,纵使誉堂不说,她也知道,因为她看见了。
看的分明,陆阙他,笑了。
月光朦胧,影影绰绰打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