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桑回了屋子,一连灌了好几口水,奈何胸腔里那颗心就是不见停歇。
她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小手静静落到小腹处。
明明那儿和平常无异,可自打知道那儿多了样东西后,她的心就无法平静,抓挠着,怎么都觉得别扭。
无声垂眸看向那瘪瘪的肚子,只有一点,沈南桑无比坚定。
这孩子既然来了,她就没想过不要他。
无论这孩子的爹是谁,他娘都是她沈南桑。
时至今日,她已经失去太多血亲,肚子里这个和她血脉相连,她舍不得。
沉思之际,裙边忽然传来悉悉率率的声响。
沈南桑皱着眉低头,就见一只陌生的小雪貂趴在她脚边,一个劲的扒拉着她的裙摆。
这小雪貂,貌似不是毒老头儿给她的那一只……
倾身将它抱到桌子上,沈南桑伸出食指戳了戳它圆乎乎的小脸,正要开口,就见它背上背着个小竹筒。
沉吟着取下那竹筒,沈南桑熟练的放在手心倒了倒,果不其然就见一卷小纸条落了下来。
她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凝神屏息,直到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气息,才将那纸条摊开在手心。
毒老头儿的字迹独有他的风格,旁人想模仿都难。
沈南桑艰难的辨着上头的内容,足足看了一刻钟才将那短短的一句话看明白。
大抵是惦记着他的‘天赐’,莺娘的事儿,他比她还上心。
给药之前,他分明说先喂一个月试试效果,而今才过去半个月的时间,他便急着来问她情况了。
想了想,沈南桑也没瞒着,走到桌案边,裁纸提笔回了信。
那雪貂也乖巧,她在写的时候,它便乖乖的立在一边,也不乱跑,就竖着身子静静等着。
等她写完,将纸张卷好塞进竹筒里,它便会自主凑到跟前来,转过身将后背对着沈南桑,方便她给它带上竹筒。
沈南桑忍不住点了点它的小脑袋,放它走之前,给了它一块才吃食。
那小东西就跟通人性一样,抱着吃的在她脚边一连蹭了好几下才离开。
看着那小雪貂熟练的爬到窗口溜出去,沈南桑无声叹了好长一口气。
一想起肚子里的孩子,再想起莺娘,她就头疼的厉害。
尤其是,她体内还养着一只逐渐成熟的母咒。
而今肚子里有了个小家伙,那母咒便断然留不得了。
咒蛊都凶猛,平日养在身子里不会起太大的风浪,可她如今有孕那便大不相同了。
那只母咒会将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当成天敌,抢食属于那小家伙的养分。
更甚者,等到后期孩子在她肚子里逐渐成型长大,母咒发现争不过,便会慢慢将那小家伙吞噬殆尽。
好在发现的早,不然,她肚子里这孩子怕是生不下来。
只是,这母咒给谁养,又成了个问题。
沉思着走出房门,沈南桑眼观鼻鼻观心一门心思都在咒蛊上,全然没发现走到她院子里来的誉堂。
还是见春出声叫了誉堂,沈南桑才骤然初醒一般。
抬头的瞬间,她眼底还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