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璧抬眼看去,只见一陌生男子站在不远处摇扇轻笑。再待定睛看时,却发现那持扇的公子相貌儒雅隽秀,净白如玉的脸上携着点点英气。
见同伴手掌被削,剩余的几人二话不说拔刀迎了上去。却被那公子三两招便击退了回来。
连城璧见那公子出手既快又狠,刚要开口喊他手下留情,便见他一招分筋锁喉,结果了那几人的性命。而其他来此歇息的路人,也早在那几人刀剑相拼时纷纷逃散开来。
连城璧起身看着那公子朝自己走来,手中摺扇一拢,作揖道,“兄台受惊了。”
第 17 章
连城璧虽心中不喜他这么残忍滥杀,但到底他也是为帮自己,只得还礼道,“多谢。”
那公子接着道,“不知兄台欲往何处?”
连城璧下意识扭头看了萧十一郎一眼,见他自顾自地喝着茶,回头笑道,“嘉峪关。”心中却暗想道,这公子问得好生奇怪。这路分明是往嘉峪关而去的,他却明知故问,莫不是故意引我回答,好接话不成?
果不其然,只见那公子扇身一击掌心,笑着道,“巧,真是巧!在下也正要前往嘉峪关。”顿了顿,接着道,“这路途遥远,一人独行实在无趣。不知兄台是否介意同行,路上彼此说话,也好有个伴。”
等了半晌,那公子见连城璧和萧十一郎都不答话,忙道,“只顾着说话,倒忘了自我介绍。”握扇朝连城璧掬身作揖道,“在下花如玉,不知两位公子如何称呼。”
一席话落,连城璧心中了然。
花如玉。原来竟是逍遥侯派出的人。看来刚才唱的那出戏,多半也是事先布好的局了。这么说来,逍遥侯果真未死。那杨天赞,到底是不是逍遥侯?
若他真是逍遥侯,十年前就已见过自己。如今他在暗,我在明,直接跟他翻脸实属下下之策……
正想着,只听见萧十一郎道,“确实是巧得很啊!这么偏僻的地方,也能遇上花公子这般人物,倒也不多见。”
连城璧却想着,你们既然都觊觎这割鹿刀,我索性大方将刀给了你们。等你们鹬蚌相争之时,倒看看是哪个渔翁从中得利。
思索至此,连城璧颔首应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同路,花公子就一道而行好了。”说罢,侧头看向萧十一郎道,“不知萧兄意下如何?”
萧十一郎耸肩表示,“无所谓了。你决定就好。”
萧十一郎虽然不知花如玉的来历,但看他面容俊美却透着一丝淡淡邪气,心中不免暗有疑惑。又见连城璧如此聪明之人却一口同意花如玉随行,想必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不然以他这般缜密的心思,若是毫无把握,又怎会答应一初次相见的人同往嘉峪关。
三人策马同行。趁着花如玉独行在前时,萧十一郎拉着马缰往连城璧靠近两分,道,“看来此行不会无聊了。”
连城璧眼也不抬地直视着前方,道,“何以见得?”
闻言,萧十一郎扭头极为认真地看了连城璧一眼,笑道,“你这人倒是有趣。明明心里明白得很,却反过来问我。”顿了顿,接着道,“差点忘了,如今的世家公子都爱这一套,场面话说得冠冕堂皇。”
见萧十一郎这般毫不客气地屡次拆穿自己,连城璧正要发怒,又见花如玉正竖了耳朵聆听,不由得笑了起来,高声道,“萧兄过奖。此次取刀多亏有萧兄在,在下才能这般安稳踏实。”一语落下,连城璧若有似无般看了看花如玉,继续道,“这刀既然已经赠与萧兄,要买要卖,就全凭萧兄做主了。”
才刚说完,萧十一郎随即哭笑不得地道,“连公子,你这招借刀杀人可真是高明的很啊!”
连城璧嘴角弯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扬头道,“哎,萧兄可别误会了。在下既然说送就绝不食言。”只不过,是让你跟着这割鹿刀多绕些圈子罢了。连城璧在心中暗自补充道。以你萧十一郎这么顽强的生命力,想必十个逍遥侯也是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正在心里暗想着,便见萧十一郎凑近自己耳畔低语道,“相比起割鹿刀来,连少庄主倒更让在下有兴趣一些。”
连城璧怒然扭头,猛地惊见萧十一郎的脸放大在自己眼底,蹙然回头,道,“萧兄莫再开这顽笑。”
见连城璧眼底燃起一丝火花,萧十一郎唇角微弯,轻笑道,“你怎知萧某是在开玩笑?”一语话落,再也不肯开口。
连城璧正想狠狠瞪萧十一郎一眼,瞥见花如玉在前停马等待,忙收敛了心神笑迎上去,“让花公子等候,是城璧的不是。”
细看时,才见花如玉肌肤雪白,眉宇间的点点英气里透着些许冷柔。连城璧侧目瞟开时,却见他耳珠上似有小洞被药膏填满的痕迹,当即挽唇笑道,“不如花公子此去嘉峪关所谓何事?”
花如玉展扇轻摇,道,“不过是去探视旧人,不说也罢。”
回答得太快且太过模糊,倒令萧十一郎心中更生疑惑。又见连城璧眸光闪耀,也是笑得一脸的了然,当即朗声道,“这一路也不愁寂寞了。”稍停片刻,萧十一郎伸手指向左侧的一颗大树,“倒是不知来的,是花公子的追随者呢,”移指绕向右侧的大树,“还是连少庄主的敬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