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苦辣一起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贝贝的疑问,年眉,徐福阳的爱人,贝贝的老师,我算是认识了还是不认识?命运真是捉弄人,居然在那样的场合迫使我不得不认识我女儿幼儿园的老师。
我同样怯怯地回答:贝贝,妈妈不认识你的老师,她没有欺负你吧?
懂事的贝贝似乎看出了我在撒谎,因为在一个孩子的心里,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骂另一个陌生的人不要脸呢。但是她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只是语气坚定地说:妈妈,年老师没有欺负我,就是今天下午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我还是从贝贝幼稚的脸上解读出了很多委屈,贝贝敏感的个性不可能感觉不到老师对她态度的变化,她正纳闷着呢,年眉今天却把话挑明了,但更准确地说,是把话跟我挑明了,贝贝还是蒙在鼓里。
我再次把贝贝紧紧地搂在怀里。
又是午休的时间到了,这段时间,每天的这个时候就象一个坎,有时是我出去,有时是徐福阳出去。因为我把向章玉兰提出换办公室但没得到同意的事也跟徐福阳说了,从地理位置上断绝了他“分开一段时间”的念头,否则也许他会找高宗明要求换办公室。
我想,这事只能我提出,不能由他来提出,就象一个好强的女人,可以允许她先提出分手,却接受不了对方先提出分手。我不知道章玉兰后来有没有找徐福阳谈过话,徐福阳不提,我就不问,我就是这幅德性。
如果我对于你就是地狱,为什么就不彻底分开?我试探地问。
我没想好,徐福阳痛苦地摇了摇头,燕,你是真的爱我吗,还是仅仅把我当作一种寄托?
我想起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女人的幸福在于男人真的爱她,男人的幸福在于女人值得他爱。我反问道:我爱你,并把你当作我的寄托,相矛盾吗?
不,不,徐福阳说,我不值得你爱,我入世太深,想着家庭,想着仕途。
我说,我曾经要出世,但是你把我拽了回来,我也入世,但方向与你的不一样,徐,我也要问你一句,你曾经爱过我吗,还是仅仅把我当作……
不是曾经,是现在,我仍然深爱着你!
我吃惊地看着徐福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我走来,他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抚摩着我的发丝,喃喃道:燕,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请相信,我徐福阳不是个始乱终弃的人!
我没有反应,我还没有从慌乱中回过神来。这段时间,自从他提出分开一段时间后,他的目光就一直躲闪着我,我能感觉到他的矛盾和痛苦,但是他今天一下子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我还是始料不及。
燕,你知道吗?昨天夜里我呼唤你的名字,被年眉推醒了,她一脚把我踹到了床下,我夺了一条毯子,到沙发上睡了一夜,我活该。
我抬起头,嘲讽地问:你莫非也要与她分开一段时间?
如果你是地狱,我愿意接受你的炼狱,也许我要彻底分开的人,是她,不是你,你能原谅我吗,燕?
我冰冷的心瞬间就融化了,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投入了这个男人的怀抱,他说的是“也许”,但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不是个奢求过多的人。
但是徐福阳要吻我的时候,我把他推开了,我怕我再不提的话,就不会再提了。我问:徐,年眉在机关二幼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徐福阳一脸的惊鄂:你从来不主动问她的事。
我今天要问……
我说不下去了,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想到自己的行为带给女儿的伤害,我无地自容,充满自责。
到底怎么啦?徐福阳紧紧地楼着我,使我想起昨天晚上我也是这么紧紧地搂着贝贝。
贝贝就在她的班上!我大声喊道。
我紧紧地盯着徐福阳的双眼,我要看穿他的灵魂。
天!徐福阳尖叫了一声:你怎么不早说,她没拿贝贝怎么样吧,这女人,我回去非把她撕烂了不可!
我倒显得平静了,故作轻松地说:也没什么,犯不着你去把她撕烂,她只是对贝贝说,她妈妈不要脸。
徐福阳铁青着脸,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放开我,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闭上了眼睛,双手插在头发里。
最后他问我:你要我怎么办,孩子总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