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州王府在长安城说不上大,但流苏看来已经算是锦衣玉食,钟鸣鼎食之家了。
刘健没有亲人了,只有一个亲近的管家张伯,还有张伯的女儿西西。
张伯是刘建从淮南带过来的。
小时候的刘建就和他的母亲住在他家的隔壁,高高的院子隔开了淮南王府和寻常百姓的生活。他们这些人,都以为王府里面的人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一定是夜夜笙歌,花团锦簇。那些龙子凤孙们过的日子,一定是轻松自在的,呼奴唤婢。
然而他常常看到一个少年,穿着寻常的衣服,出入王宫的角门,出来卖一些织品和小孩子的玩意,然后再买一些东西回去,那个少年和街上的小贩,和邻近的街坊打成一片。那个时候他绝对想象不到,这个少年就是王爷孙子。
像所有的父母长辈一样,张伯希望流苏嫁给刘建,小王爷好不容易带着一个姑娘回来了,真是好事情。
前些日子,陛下给小王爷做媒,想要找一些官宦人家的女儿给他,可惜那些人家都说王爷是卑鄙小人,出卖父母亲族,不肯应允。
张伯很长一段时间都一直在担心,小王爷要孤独终老了。
好在流苏来了。
老人家觉着流苏就挺好,大方得体,还救过小王爷。
流苏早上起来,就看见管家张伯在和一个小女孩子给一棵树浇水。
“张伯早啊!”流苏笑着打了个招呼。
“流苏姑娘,你也早。”张伯慈祥的道。
她身旁的小女孩也朝着流苏轻轻的笑,流苏知道,那是张伯的孙女,叫做张西西。
流苏好奇的走了过去仔细一看,是桃树。竟然光秃秃的,没有花,这个时候正是桃树开花的时节,竟然没有花。
“这个,为什么没有花?”流苏伸手指指桃树。
小女孩子轻轻地笑了。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泛着快乐的光芒,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流苏笑,这是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孩子,大约只有十二三岁。
张伯伸手去推了一下这个女孩子,并轻轻地瞪了她一下。
流苏不以为意,笑呵呵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小妹妹,可否指教啊。”
张伯道:“这棵桃树是从别处挖来种下的,伤筋动骨,要两三年才能开花了。”
流苏点点头:“原来如此啊。”她道:“我来帮你浇吧。”流苏在家里也和母亲浇过花,觉得很好玩。
那小女孩将花洒交到流苏的手里,也不说话,只是开心的笑笑。
张伯慈祥的看着流苏,对流苏更加喜欢了。脸色红润,眉目清秀而不妩媚,瘦而不弱。这是有福的样貌,将来一定长命百岁!
“西西,你去给马喂些马料。”张伯突然说。
少女轻快的走了。
流苏抬眼看着张伯,眨着眼睛。
聪明懂事,张伯心里有一阵高兴。于是口里说了:“流苏姑娘,你觉得我们大王怎么样?”
流苏大惊,只好硬着头皮道:“他是个老实人。”
张伯又道:“是啊,我们大王从小命苦”
于是,张伯在流苏震惊惊讶的眼神中,说起了刘建悲惨的过去,从他卖木剑被人骗,买包子被人抢到求婚被女孩打。
这真的是一个傻白甜的人生!
“我们王爷啊,心地好啊!”张伯总结道。
这个悲惨的过去和心地好有半毛钱关联吗?流苏想反驳,无奈对方是个老人家。只好抿着嘴巴不说话。
“他小时候卖木剑从来都不骗人,买包子还不知道还价”
得,不是总结全文,是总领全文。
于是张伯又在流苏的震惊惊讶中说了一堆刘建二货的善良人生。
流苏郁闷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房间人少,就她一个,还有一个随时伺候她的小丫头,敏敏,流苏看到敏敏正在织布!
“你们?王府的人也要织布?”流苏以为王府的人只要宅斗!
敏敏笑笑,以便起身替她准备茶水,一边道:“姑娘说笑了,莫说是王府里,就是皇宫里,也是要织布的,女眷们闲来织布纺纱,也是一项收入,我们大王心地好,女眷们这些收入都算作是自己的,不用充作府库里。所以,我们织的更是勤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