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才二十,玩心很重,头回被武谷良带出来打猎,那叫一个兴奋。
可是看到武谷良只是带到到村边的林子里转悠,又不乐意了。
“武哥!啊,师父,你净打黑瞎子、狼啊啥的,咱上这来能打啥呀,咱往山里走走呗,好歹让我打只狍子啊!”
“你特么懂个嘚儿啊,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要循那个什么进呐!”
杨帆笑的嬉的说:“上学那会光顾着淘和偷看老师上厕所了,哪学过这个啊!”
“妈的,那我就好好教教你,记住了,秋天的时候,野牲口都乐意进地刨吃的,黑瞎子也乐意……啊哟我草!”
就在他们不远处,有一个硕大的蚂蚁窝,一只大黑瞎子正扭头脑袋,刷啦刷啦地舔着身上缎子一般的毛儿。
不知咋的,武谷良就想到唐河跟他说过,黑瞎子喜欢吃稠李子、山丁子、都柿(野生蓝莓)、羊奶这些东西,别的还好,稠李子吃多了拉不出来屎。
黑瞎子也会便秘,所以就会在浆果上骨碌几圈,用浆果的糖份吸引蚂蚁爬到身上来,然后用舌头再把蚂蚁舔进肚子里。
进了肚子里的蚂蚁还活着,会在它的肠子里钻来钻去起到润肠通便的作用,这个季节,很多熊便中,还能看到活的蚂蚁。
现在,两人一只黑瞎子,直勾勾地对视着。
“诶呀我的妈呀!”
平时在街面上恨不能三天杀个人,刚刚还叫嚣着要打黑瞎子的杨帆,吓得惨叫了一声,把手上的枪一扔撒腿就跑。
武谷良好歹见过大世面,咱可是被狼群围攻吓得拉拉尿儿的主,气得差点一个倒仰,你特么的倒是把枪给我呀,你扔了干个屁啊。
也活该武谷良倒霉,这个季节,还是在庄稼地附近,一般像野猪、黑瞎子都能混个饱,吃饱的野牲口没啥攻击性,真碰到一块,它比你还怕,人类放到野牲口里,好歹是一百多斤的大牲口。
可是偏偏,碰着一只便秘的黑瞎子。
人便秘拉不出来屎的时候,都叽了嚼楞的,何况是野牲口,这头黑瞎子被屎憋得眼珠子都红了,现在他们再一跑,明显就是猎物那一边的呀。
这头四百来斤的黑瞎子嘶吼一声,跳起来就向武谷良追了过来。
武谷良吓得转身就跑,可是两条腿的人,累死也跑不过四条腿的熊啊。
“快上树!”
杨帆大叫了一声,然后像个猴子似的,嗖嗖地就窜上了不远处的一棵柳树。
武谷良也赶紧奔向一颗大根粗的榆树,打从上次被狼围之后,他就苦练爬树,别说粗糙的树,就算是光滑的旗杆,他现在都能像猴儿似的嗖嗖上去。
可是爬到一半,武谷良醒过神来了。
自已脑子进了多少水啊,居然在被黑瞎子追的时候,会选择上树,黑瞎子会爬树啊!
武谷良一扭头,顿时松了口气,那头黑瞎子,吭哧吭哧地爬杨帆上的那棵柳树。
可是他马上又把心提了起来,这是自已的徒弟,爹妈看着磕头拜入自已的门下,结果连村儿都没出去,就被黑瞎子啃了,咋交代啊,他武哥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混啊。
杨帆扭头看着那头硕大的黑瞎子灵活地从树下爬了上来,吓得嗷嗷地叫,一边往树梢上爬,一边漓漓啦啦地从裤裆向下滴着尿,尿了黑瞎子一脑袋。
雄性的尿液洒在头上,非但没让黑瞎子退却,反倒更怒了。
在野牲口的眼中,雄性的尿液可是代表着挑衅。
“武哥,师父,救我,救我啊!”杨帆抱着树梢嗷嗷地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