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扬微微摇头:“他不会死,即便是死,也是死在监狱里。我下手自然会有分寸,法不责众,这些人还是别再为难他们了,很多人都是受到陈怀友的蛊惑这才会和我们发生肢体冲突。我刚刚新官上任,不想在这个时候添麻烦,一切都等过了风头再重新计较。但是陈建树和陈建业这两个人是决计不能放过的,必须要抓捕归案!受伤的兄弟到医院包扎下,所有的材料我会亲自准备好向老爷子汇报。”
就在张涛领命即将离去的时候,陈清扬却是再次将其叫了回来,“涛子,最近辛苦你了。你的工作能力我都是看在眼中的,作出的贡献我更不会忘却一丝一毫,如果你真的想要有大的发展不妨和我一起到省城去,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县城呆着简直就是浪费青春。这件事情却也不急,晚上的时候你来找我,我们兄弟之间详谈!有件事情你现在即刻去办理一下,陈怀友家中的后院里可能藏有一个四川籍的女子,这个女人多年前被人贩卖到东北来的,陈怀友很可能将这个女人收拢到自己的怀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应该还活着,另外他那三个儿子一并给带回来。这个罪证是能否给陈怀友治罪的根本,一定要办妥当了。如果有人胆敢再次拒捕闹事的话,直接干掉他!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
张涛确确实实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人赏识的一天,从警校毕业五六年的时间里却还只是一个小警员,做梦也没预料到短短的一个月内自己的身份竟然经历了如此多的变动。现在的自己孬好也算是副科级的人物了,在这开原县不敢说横着走,也极少有人胆敢不卖给自己面子。可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的欲望会随着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及所接触到的人物发生质的飞跃!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刚从警校毕业的时候,张涛最大的梦想是能混个局长干干,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涛这才从根本上意识到社会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局长的位置不敢再次窥视,只是想要混个支队长罢了,可是现在呢?张涛在瞬间坐上了大队长的位置,他那早些年的远大志向在此时也开始再次蠢蠢欲动了。当然这一切自然要归功于陈清扬的提拔,没有他哪里会有自己的今天呢!打心眼里张涛对陈清扬着实是有着诸多感激的。这时候陈清扬既然提到要带自己到省城发展,张涛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含糊,当下拼命点了点头,叫道:“老大,不管您去哪我都跟着您,并且保证完成任务!”
陈清扬笑着拍了拍张涛的肩膀,并未多说,张涛和大憨不同。虽然同样是忠心耿耿,但是张涛更多的时候是抱着一丝功利性的忠心,而大憨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愚忠,这完全是两个概念。更多的时候陈清扬赏识张涛的为人处世,但是和对大憨还是有着一定区别的。寻常的小打小闹张涛完全足以胜任,真正要干大事还是需要大憨这种人才呀!陈清扬望着张涛的背影,心底发出一阵无奈的叹息。
村民失去了陈怀友以及那群身份神秘但是功力高强的人支持,各个顿时像是泄气的皮球蔫了下去。张涛向来对陈清扬言听计从,非但丝毫不曾为难众人,相反还亲自派人将伤势严重的群众送往医院。农民的本性是好的,只要有足够的口粮,有些闲钱,他们就相当满足了。真正意义上的刁民反倒是诸如陈怀友此类的基层干部。
打发走了村民,天色也已经彻底黑透。张涛带着一些尚有战斗力的兄弟抄陈怀友的家去了,在场的除却陈清扬兄弟俩便只剩下母亲葛春兰和女友叶雨蝶,四个人堪称是一家人,虽然雨蝶略微显得有些忸怩,但是彼此之间的氛围倒是十分和睦。
“妈,您今天怎么回来了,没在医院照顾爸?”
“你姐在那,我头有点晕最近老是上火,再说对家里也不是很放心,这就回来看一眼,没想到躺在床上竟然睡着了。天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你爸和你姐吃饭了没有。”
陈清扬微微皱眉:“我姐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不知道给爸买吃的?您也上了岁数,别老是惦记着别人,一个人的一生并非是完全为别人而活的,总要为自己多想想。不是我说您,您这个人就是心肠太好了,不然那帮狗崽子哪敢来我家门前叫嚣!”
葛春兰叹息一声:“人做事,天在看,一切都是有因果报应的。你姐身无分文,你前阵子给我的钱已经被我交押金了,走得急也没能给你姐留点零花钱!”
陈清扬心中一酸,眼泪差点流了下来,当下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平缓了下心情,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说道:“我是陈清扬,有点小事麻烦你办一下。你亲自让主厨张罗两桌吃食,你们酒店现在所有能上得了台面的吃的全部给我以最短的速度做出来。两桌菜全部打包,我待会派直升机过去取!这件事情就看你许经理的表现了,一个处理不好,小心我让你闭门整顿一辈子!这不是威胁,而是压迫,你看着办吧!”
第167章 我真的不甘寂寞
陈清扬挂断电话,葛春兰脸上顿时升起一丝愁云,暗中琢磨了一会儿问道:“清扬,你刚才给谁打电话,你说话怎么是这个态度?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怎么现在一整个暴发户的形象?我从小难道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葛春兰的怀疑不无道理,自己所生的娃那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然而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数月前还平平凡凡一无是处的犊子现在摇身一变竟然穿着一套价值十余万的西装,拿着最新款的进口手机,屁股后面跟着数十号凶神恶煞的干警,并且即便是连吃顿饭也要让直升飞机接来送去?这是真实的生活吗,还是生活原本就充满了太多的光怪陆离?这一切真的让人百思不解!
陈清扬嘿嘿笑了笑,挠了挠自己的脑门,难道要让他说:“这一切并非是我本意,即便是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何就从一个小毛孩混到今天呼风唤雨的地步?”那也显得太过扯淡了些!
陈清扬点燃一支香烟,悠然抽上一口,说道:“很多时候我们做事情并非一定按照自己的思路进行下去的,生活就像是一张网,圈进去了,想要走出来其中有着太多的艰难。至少我发现很多时候对此我真的无能为力。妈,您放心,我从未做过一件坏事,也不会去做杀人放火的事情,如果刨根问底地问我,为何我会有今天,我只能说更多的时候我只是比别人幸运了那么一点点,只是比别人勤奋了一点点。仅仅而已,再无其他。当然,或许我本身就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
葛春兰并未流露出一丝半点的微笑,换做是她人,眼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大成材更是取得非凡的成就,那必然会笑得合不拢嘴,而葛春兰的眼中却是分明彰显出一丝忧郁,并且很深,决计不是零星的沧桑。
陈清扬并不知道为何母亲会做出这种表情,但是他却能懵懵懂懂地感应到一点,或许母亲是对的,而自己已经开始做错,并且是马不停蹄地朝着一条永无光明,昏暗无比的方向前进着。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可不谓是一种悲哀。葛春兰究竟在纠结着一些什么呢?
村庄再次恢复了先前的宁静,此时再无半点声响。原本熙熙攘攘如同闹市的陈家门前再次归于平淡,初秋的风飕飕而过,梧桐叶落沙沙作响。河面泛起一层碧波,水面粼粼荡起点点浪花,波纹跌宕,流水撞击在山石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美妙乐章。置身于此,让人不禁心感婉约,叶雨蝶的冰雪纯情在此时更是流露出如水的温柔曼妙,风尚高雅,让人情不自禁地心生向往。
陈清扬家中虽然破旧不堪,墙壁上也凸显斑驳,但是打扫得却十分整洁,并没有让人心生厌烦,朴素到极点的农家小院,在几位身份高贵的人衬托下更显得古朴典雅。这种意境远远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不身临其境确实难以感悟出其中的万千优美。
葛春兰像天下每一位母亲一样,开始为自己的儿媳张罗来张罗去,拎起水壶便要去厨房烧水,叶雨蝶见劝不住,只得随同赶往,婆媳间虽是初见,但是相处倒是极其融洽。葛春兰虽然已经沦落为农村妇女的地位,但是无论是从品味还是眼光都不难看出她的独特所在。而叶雨蝶虽然真实身份高贵得吓人,是亿万富翁的千金大小姐,可打小并未如何如何享福。像是一个农家女孩一样,只是尽心尽力地孝顺着葛春兰,两人相互之间的迁就,怎能不勾勒出一副恬淡的氛围。
陈清扬与陈清堂兄弟二人对面而坐,陈清堂摆手拒绝了清扬递上来的软中华,淡然说了声:“抽烟不好!”
“这个我知道,可是有时候抽烟不是为了满足自己心中的欲念,只是想要追寻一种感觉罢了。我抽烟不上瘾的,如果真上瘾了我也会戒掉。不说这个了,有些话我想问你!”
“别问,问我也不说。时间会说明一切!”
陈清扬打了个哈哈,“哥,你知道我要问啥?是你不能告诉我,会给你惹麻烦?还是因为打小你就顺着我,只要我开口问了,你必然会告诉我,因此索性你断了我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