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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渊不看肖瑾,眸光一转,对着角落处的落地山水屏风道:“出来吧。”
闻言,肖瑾一怔,顺着皇帝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秀美温婉的宫装美人缓步走出。
肖瑾惊得出声:“长姐。”
“别喊我。”
淑妃凝着面容,加快了脚步走到弟弟面前,拽着他一同跪下,敬畏又虔诚道:“是妾教弟无方,若有罪责,妾一力承担。”
肖瑾哪里肯让嫡姐代自己受过,骨子里的气性涌了上来,他仍是咬牙坚持道:“娘娘离家多年,家中奴仆每年都在换,有些什么人,娘娘又如何知道。”
“你还说。”淑妃气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东直门的守兵们全都瞧见了,还是游起亲自说出口的,顾洵也在那里,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女婢,又哪里有资格坐在马车上,由着主子亲自护送。
见弟弟头虽低着,但腰杆挺得笔直,淑妃气不打一处来,使劲拧了弟弟胳膊,话语里带着哭腔:“是有个叫小倩的婢女又如何,你那妾呢,我要见的不是你那婢女,而是你新纳的妾。”
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皇帝的眼线遍布京中,又岂是他们能瞒得过去的。
为人臣子,可以平庸无能,寂寂无为,但绝不能自作聪明,妄图欺君。
若非看在淑妃办事尽心的份上,容渊可能真就将肖瑾革职查办了。
肖瑾扶住长姐摇摇欲坠的身子,眼里充满了愧疚,长姐小产才多久,还要为他操这份心。
那一位,他唯有对不住了。
肖瑾让淑妃站起来,自己继续跪着,伏着身子,朝天子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臣一时魔怔,鬼迷心窍,不求皇上恕罪,只求不涉及家人,所有罪责,臣一人承担。”
容渊神情难辨,屈指敲着手边的镇纸,淡声道:“你有何罪,说说看。”
治不治,就看他说得怎么样了。
肖瑾凝眉肃容,将这一路发生的种种和盘托出,但又挑着重点,尧文君主动认他为夫那段,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淑妃一旁听着,只觉句句惊心。
“你是说,东瓯王女失去了记忆,又被人追杀,为了掩人耳目,你才让她假装你的小妾,带入京中安置。”
一句假装就把事情定了性,肖瑾乃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容渊听过不少荒诞的故事,但自己的臣子和别国的王女有了勾缠,还把王女拐回家当妾室,这等刺激新鲜的,当属头一遭。
一声极轻极慢的拍掌声从头顶响起。
容渊蓦地抬头,就见皇帝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威严之气淡去不少,眼中更多了几分兴味。
登时间,肖瑾头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