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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后看来,皇帝这做派,跟先皇也没差了,简直为女色昏了头。
但容渊和先皇又是那么不同,先皇万花丛中过,而容渊最不齿这种,只想饮一瓢水。
“朕意已决,太后不必挂念,宫中的妃嫔,陪母后也够了。”
容渊只会比先皇更为固执,太后劝不动,也只能作罢,忽而想到自己嫂子的请求,迟疑一会,仍是开了口。
“不知皇帝将玲珑拘在了何处,这大过年的,未免可怜,不如先放她回去,待查清了再作打算。”
闻言容渊轻笑:“如何打算?无论她是否知晓那茶的蹊跷,总归从她手里奉上的,太后真的以为她能脱得了干系。”
“再说,也未必只她一人就能做到。”
这话无疑是警告了,有个顾玲珑在宫中押着,他暂且不动顾家,但若顾家不识趣,自己要作死,那他也不会客气。
太后听得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待到皇帝走后,她仍坐在原地许久不动,长叹一声过后,她召来贴身宫女,命人弯下腰来,低声耳语了几句。
皇帝对外宣称养病,过年就在自己寝殿内,哪也不去,妃嫔们求见,一概不应。
淑妃去了两回,在宫门外守了一阵,做够样子就罢,又去太后那里拜了个早年,便学着皇帝也关了自己的宫门,谁也不往来,清清静静过自己的。
郦国夫人去了行宫,淑妃小产后越发清冷,德妃被皇帝彻底厌弃,心里头苦,也不爱管事,偌大的后宫,人也不算少,但就是有种异常萧条的感觉。
有妃子已经耐不住了,私底下抱怨不止。
“这日子过得,没得意思,还不如出宫算了。”
皇帝不是大方人,对自己都抠,更不提外人了。
本就无宠,也没得赏,吃穿用度,更是精简了不少,也就比富庶人家尊贵点,但日子过得,还不如外头自由。
她们大大小小都是官家女,放到外面,随便寻个人家,都能当上正头娘子,手里有权又有面子,不比在这当个有名无实,一眼看不到头的妾体面。
陈嫔是将门女,进宫本非自愿,现下又守着活寡,更不乐意了,她瞧着一旁默不作声的静充仪,问她考虑得怎么样,想不想再活一回。
皇帝明摆着不待见她们,也遣人给了她们暗示,未承宠的宫妃可以另谋出路,他也会尽可能给她们铺好后路。
静充仪不比陈嫔有家人宠着,她生母早逝,同父亲又不亲厚,跟继母更是毫无感情可言,她出了宫,未必比在宫里过得好。
与其出去冒险,不如就在宫中混着,她对皇帝的恩宠从不报期待,所以也不会失望。
陈嫔见同静充仪说不通,怒其不争,也无可奈何,一转身,又去寻别的妃子,探她们的口风。
有的乐意,有的不乐意,还有的观望当中,走也可,留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