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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天色仍是蒙蒙亮,但已是乌金西坠,夜幕将至。
明姑把洗脸水和吃食准备好,伺候尧窈洗漱用食,知她心中所想,边给她揉捏双腿,边道:“紫鸢也是才醒没多久,我去看了下,人还虚得很,必然是遭了大罪,一个瘦瘦弱弱的姑娘家,难得有那样的血性,硬生生给人扛了一刀。”
尧窈听着,一阵恍惚,不由想到了容渊。
那时候,他也是不假思索,挡在了她身前,就好像不会疼一样。
可又怎么可能不疼呢。
明姑絮絮的话没停:“依我看啊,紫鸢莫不是假戏真做,瞧上这位卫大人了。”
紫鸢和卫恒之间的纠葛,还是尧窈讲给明姑听的,明姑是过来人,自然比尧窈看得明白的,倘若没有足够的情意,是做不到不顾一切为人挡刀的程度。
明姑最爱看年轻人和和美美,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码,直言这二人倒也算般配,除了紫鸢的身世差了些,奴籍是个问题。
尧窈问明姑:“你看卫大人待紫鸢如何?”
明姑想了想:“以卫大人今日的地位,能够亲自喂女子汤药,还一勺勺地给人吹凉,生怕烫到了,可见是有情的。”
尧窈却有她的理解:“卫恒尽心照顾紫鸢,就不能是心有愧疚,为报救命之恩,希望紫鸢能够好起来。”
听尧窈这么一说,明姑又觉有点道理,一时间,摇摆不定了。
尧窈吃完饭,又坐了会,才叫明姑备上养气补血的药材,去看望紫鸢。
紫鸢听闻许久不见的贵人要来,自己又是这么个孱弱的样子,不禁有些丧气。
还是卫恒一旁劝慰她:“夫人是个温和性子,待人友善,你和她又有交情在,不必太紧张,你且躺着,别起来,省得又要头晕了。”
“不,我能坐起,你拉我一把。”
刚开始,紫鸢还很扭捏,可人有三急,总有不方便需要人照顾的时候,那时候又无旁人,最后还是得男人来帮她,羞耻心也在长时间的朝夕相处下一点点耗尽。
紫鸢甚至自暴自弃地想,她已非黄花大闺女,还矫情个什么劲,别憋出毛病来,更得不偿失。
尧窈一进屋,就见床那边,男人两手搭在紫鸢肩头,护着她坐起,二人靠在一起,说不出的亲昵。
男的俊,女的美,这画面,也着实养眼。
尧窈远远瞧着,脚步顿住,都不忍心打搅这对璧人,想着要不要退出去,过会儿再进来。
已经坐起的紫鸢先看到了立在玄关处的尧窈,一阵激动地喊夫人。
正要转身的尧窈回过头,抬脚走了过去。
她一来,卫恒便站起,不过手仍搭在紫鸢肩头,生怕她没稳住,又倒了回去。
紫鸢见尧窈一脸兴味地看着,颇为不自在,过于苍白的脸颊浮上一抹淡淡的粉色,总算有了些生气。
卫恒却很是欣慰,心想看来还是得请夫人多多过来才行。
卫恒识趣地离开,让许久未见的主仆二人说说话。
紫鸢是有一肚子话要同尧窈讲,可真正人到了跟前,又不知从何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