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唐仲行尴尬地咳了几声,阻止爱妻继续往下说。结婚三年才怀孕,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吧?
“好了,很晚了。我要回去了,你们继续瞎扯这些有的没有的吧。”受不了这对夫妻的肉麻话题,肖亚诺高举双手站起身来往外走。
“我送你!”秦瑶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不顾姐姐横扫过来的杀人眼光,快步追到玄关处,小手偷偷牵住肖亚诺的衣角,一脸的留恋之色。现在就要走了吗?他才刚说过喜欢她,他们还没能互相诉一诉衷肠呢……
“外面冷,快进去吧。改天打电话给你。”肖亚诺看着她微红的脸蛋,心中一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柔顺微卷的头发。
然而手指停留在她发梢上不到三秒钟,客厅里的秦珂立刻叫起来:“啊哈!犯规!警告一次!”
肖亚诺没辙地松开手。看来未来的这一年间,他和小瑶的交往——将会是纯柏拉图式恋爱的典范了。毕竟,“三年之约”始终是“三年之约”呵,“约定”时限未到以前,他可都要规规矩矩的了。
“那……肖大哥路上要小心。”秦瑶依依不舍地仰头凝睇他,双眸水汪汪的,含着三分失落七分依恋,一点一点杀死他的理智。
肖亚诺叹了口气,这种眼神……真的会把他逼疯。他小心地看了看屋内,突然躬身,捧起秦瑶的小脸,在她酡红的颊边快速印下一吻, 然后哑声道:“快进去吧, 乖。 ”
“哦。”她点头应了声,脚步却不肯移动。
“小瑶!”他加重语气警告,然而一个没留神间,她就蓦地跳了起来,双臂用力绕上他的颈项,结结实实地搂住了他,湿润微热的唇瓣——也顺势吻住了他。
双唇相触,肖亚诺决定放弃挣扎了。他捧住她的脸,温柔地回吻她,双手深入她发中——直到数秒钟后,一只拖鞋从客厅里飞出来,快准狠地砸中他的脚踝,伴随着秦珂的追命吼声:“肖公子,放开我妹妹!”
玄关处的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呆愣片刻,无奈地相视而笑了。
尾声
一年后
清爽明朗的六月天,早晨八点。
有些零乱的宽敞男性卧室中,杂志衣物堆了满地。大床上横躺着一名男子,正揽着棉被合眼沉睡。他长得很好看——虽然长睫毛遮住了那本该是勾魂的眼眸,黑发卷曲凌乱如鸟窝;下巴上昨夜初生的胡碴浅浅泛着青色,为他平添几分男性的粗旷魅力。
帅哥夏睡图——很是赏心悦目的一幅画面;尽管片刻后,那震耳欲聋的门铃声就破坏了这静止的美感。
“铃……”
“该死的,谁啊……”肖公子在大床上拥被哀号。今天是周末哎,一大清早就扰人清梦会不会太过分了些?
“铃……”门铃声继续大作,并且迅速转为急促的短音,“铃!铃!铃!”仿佛不把他吵醒就誓不罢休似的。
肖亚诺霍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目光凶狠地瞪住门板。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杀人。
“铃!铃!铃!”
“来了来了来了!”他不耐烦地喊着,穿衣服下床。趿着拖鞋冲到门口,把房门用力拉开——
出乎意料地,一个绿色的邮寄包裹递到他鼻子底下,邮递员公式化的声音同时响起:“你是肖亚诺肖先生吧?这份东西请你签收一下。”
特快专递?肖亚诺皱了皱眉,在半梦半醒中抓起笔潦草签下自己的名字,捧了包裹回屋,坐入沙发中研究。
这是什么东西?谁寄来的?他瞪着这个包裹看了半晌,在险些又睡过去的前一秒钟,终于一鼓作气拿起剪刀为它拆封。
几层厚厚的绿色包装纸被撕开以后,特快专递终于依稀露出真容。肖亚诺有些疑惑地从这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盒子里捞出两个信封,一个红一个白。
他把那个红信封打开,顿时明白一切:那是一张结婚请柬,新娘的名字是——谭芸蕙。而另一个白信封里,装着三年前她从他这里拿走的信用卡副卡。
原来与谭芸蕙分手已近三年。她找到了好归宿,不再需要他的供养,所以提前把卡还他,顺便寄上喜帖,是炫耀也是了断。
肖亚诺手里捏着那两个信封,不禁摇头苦笑,他怎么忘了?这是另一个女人和他的“三年之约”呵。
上午十点整,肖亚诺准时驱车来到艺术学院。今天是秦瑶的毕业典礼,说起来还要感谢那个勤劳的邮差,今晨早早地就吵醒了他,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打点一切,为女朋友庆祝毕业。
他把车停在校园大礼堂门前的广场上,刚钻出车门,就看见穿着学士礼服的大学生们成群结队地从礼堂里走出来。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里,有个女孩冲他挥手,“肖大哥,我在这里!”
不会吧,到了今天她还叫他“肖大哥”?他以为他们的关系就此“转正”了呢。肖亚诺走上前去,见她娇小的身子装在黑布袋似的学士服里,忍不住打趣道:“小瑶,今天你看起来很像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