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必须说说这矿山当前的主人,赵氏集团了。
赵平贵连接两晚都没有好好休息,全跟自己带来的专家们商量营救细则,爆破的可行性和安全系数。
赵爸爸表面上看起来一派淡定从容,可这回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埋在了下面,一周多时间,说不心焦那绝对是假的。
从专家帐里走出来时,赵爸爸看看天空中闪亮的星子,想起
空中闪亮的星子,想起十多年前自己和几个兄弟一起到金三角,几乎是九死一生地,跟当地军政府拿到了开采权时的意气风发。那时候,他们几个兄弟关系都还极好,没有现在这么多弯弯绕绕肠肠脑脑的,大家年青气盛,都有一番宏图大志。
可渐渐的,随着时代变迁,人心就变了。
他不怪这个时代太浮躁,当代的人心太肤浅,他只是后悔,因为自己心底里也忌惮兄弟姐妹太多,造成公司管理上的人情难题,和妻子商量后只生了一个儿子悉心培养。而这次突逢大难,方才心惊回悟,若大志就此没能救回来,那他们夫妇两老来谁给送终啊!
真是惊出一身的冷汗哪!
想到此,赵爸爸再也忍不住,半夜就往半山坡处爬去,可没走几步就被站岗的黑军士兵给拦住了。他身上明明别着红军专家的牌子,可对方仍然以深夜已经进入哨禁时间而禁止他上山。
后来还是他们争吵不休引来了人,厉锦琛出面做保,赵爸爸才能顺利到了那几个探洞帐蓬里,跟自己的儿子通上了话。
这其实是赵爸爸来此之后,第三次跟独子通话。
第一次,就是刚到的时候,给儿子安安心,老爸来了。
第二次,是已经确定要用爆破的方式救人,给儿子通个信儿,先让心里有个底儿。
然后,就没有了。
“爸,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一直觉得儿子应该穷养、糙养,他向来对儿子比较放任,不像孩子他妈妈那么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担心青春期,又担心交女朋友的那么细腻。此时,一听儿子问出的话,竟然忍不住就酸了鼻子。
虽然儿子的大学是自己花钱给上的,不过,儿子在他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成长为一个面粗心细的小小男子汉,赵爸爸心里即感动又心疼,更有了真实的自豪感。
“没事儿。爸就是出来走走……”有些不知该说什么,“那个,你是不是已经睡了?那个什么军用睡带管用不?”
赵大志倒没想那么多,只觉得父亲年纪大了,也变得唠叨了,便一一回了父亲的嘘寒问暖,还不时关心父亲的风湿问题,让父亲早点回去休息,自己一切都很好。
听到儿子反过来关心自己,就像自己的老伴儿一样,赵爸爸心绪复杂,过了好半晌,才问道,“大志,你……你不怪爸爸骗你假生病,让你一个人独撑一面?还……”
“爸,”赵大志立即打断了父亲的话,“我很好,我觉得这次的经历非常有意义。我……”
接着,赵爸爸感觉到儿子似乎是在调说话的姿势,声音突然变得闷起来,像是蒙着脑袋的感觉。
“爸,我真的很感谢你给我这次独立锻炼的机会。虽然中途出了些问题,不过……不过让我学习到了很多东西,也见识了很多,还有萌萌和一群朋友帮我忙,我觉得,很值得。等我出来之后,我相信我能有更大的信心将集团带往更好的方向。我也会向叔叔婶婶们证明我的能力,爸,你相信我!”
“好好,爸相信你,我……我们大志是真的长大了。”赵爸爸突然有些哽咽,因为这竟然是他们父子自孩子成年之后,第一次如此倾心交流。
有时候,真的需要一些契机,才能跨越亲人之间某些看不见的牢固樊篱吧!
父子两心里都暗暗庆幸着,他们在有生之年,抓到了这个契机。
又聊了一会儿,双方心情都渐渐平静下来,最后约定等出来之后,父子两一定要好好喝一盅。
赵爸爸心满意足地下山了,这一晚,睡了一个足足的好觉。
厉锦琛看着赵爸爸离开的背影,回头看看亮着灯的探洞帐蓬,他站在帐外,望着星空,迎着夜风,久久地一动没动。
他想,等小女人出来了,也要和她一起看看这样美的星空。
而那时候,在地下,萌萌因为就要出去了而有些小兴奋,在被窝里偷偷跟线上的朋友们打了会儿消消乐(这当然是厉大叔怕小妻寂寞,弄了台自己研究制作的地下无线设备),就发现赵大志抱着电话缩到了被子里,觉得挺有趣儿的就蹭了过去想偷听。她以为,那是秦双听说他们的危险,打电话来关心心上人了。
当然,偷听的结果,就是个然并卵。
等赵大志把头伸出来时,一眼迎上萌萌晶亮的眼给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