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她?”对上尤命沉稳的大眼后,巴那思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
“赶快下车!”尤命打开后车厢,拿出两个三角警告标志,分别放在路上,提醒后面来车小心,以免发生追撞。
巴那思努力摆动虚软无力的双脚,半拖半跑着,终于抵达五十分尺远、车头全毁的车旁,他期待又害怕地从破碎的车窗望进车内,看到齐千夏紧闭双眼,瘫靠在椅背上。
“千夏……千夏……”他用力拍打车门,叫喊着她的名字,但她还是没动静。
这时尤命拿着一把大铁锤走过来,用力往梁钰人那边的车窗敲,很多碎玻璃弹跳到梁钰人的脸上,留下血痕。
接着,尤命粗鲁地将梁钰人拖出车外,故意让他滑过尖锐的玻璃碎片,存心让他多受点伤。
谁叫梁钰人是个大坏蛋呢!
巴那思顾不得驾驶座满是碎玻璃,立即跨坐进去,小心地抱出齐千夏,慢慢蹲在安全的路边,让她坐在地面,头枕着他的大腿。
“千夏……千夏……”手指颤抖地摸着她动也不动的脸,巴那思哽咽地呼唤她的名字。
“你醒醒……千夏……”一滴滴泪水滴落,落在齐千夏的脸颊上,缓缓滚下。“你不可以走……我还没跟你说……我爱你……千夏……”
“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太死脑筋了……你为什么不醒过来骂我、打我……”泪湿的脸贴着她冰凉苍白的脸颊,哀声低泣。
都是他死抓着过去不放,让仇恨蒙蔽他的眼和他的心,无视于她的真心情意,狠狠地伤了她的心。
稍早,她沿着山路大声喊出对他的爱,那需要多大的勇气才做得出来,而他,竟然为了不值钱的自尊,践踏她的爱……
“我真是该死……”他多希望自己能代她受过。“上帝,求让她醒过来,她是无辜的……求求您……”
这一个月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快速在他脑里播放着,她的笑、她的恼、她的怒、她的泪,每一个表情都紧紧揪着他的心。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的感情放得好重,没有她,他的生命不再完整了,他甚至不知道要如何独自过完下半辈子。
“……千夏……不要离开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千夏——”吻着她动也不动的冰凉唇瓣,哀恸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狂流。
***
“巴那思,人家没事了,想要出院回家嘛,好不好?”嘴里吃着巴那思亲手喂到嘴边的香甜水梨,齐千夏一脸可怜兮兮地撒娇。
昨天车子撞击山壁后,她曾陷入短暂昏迷,只感觉到一片无声无息的黑暗,连痛苦都没有,等她恢复意识时,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她跟梁钰人被送到最近的医院检查,幸运地,除了擦撞伤外,两人都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梁钰人的脸上和脚上多了好几道被玻璃刮过的伤口,听说是尤命的杰作。
昨天,梁钰人就依杀人未遂被送到警局问讯了,而她这个伤势更轻的人,则硬是被留院查看,因为巴那思不放心,要求医院做全套的健康检查,就怕有没检测出来的内伤。
还好一切没事,阿弥陀佛,否则她可能被被绑在床上。
“好吧,你乖乖把水梨吃完,我去办出院手续。”禁不起她的撒娇攻势,巴那思投降了,反正该做的检查都做了,检验结果一切正常。
“耶!”她开心地吃着水梨,等着出院。
可能是山上住久了,她实在无法忍受封闭的空间。
嘴里吃着甜脆可口的水梨,脑里想的还是巴那思。
尤命偷偷告诉她,昨天巴那思以为她死了,哭得好凄惨,她半信半疑,才不相信他这个硬汉会为她哭咧,不过她明显地感受到他对待她的方式跟以前很不一样。
把她当成易碎的玻璃娃娃,甚至连深吻都不敢,只会在她额头轻轻碰一下,让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知道,那场车祸吓到他了。
好几次她闭眼休息时,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手指悄悄放在她的鼻子下,感觉她的呼吸,像是想要确认她还活着。
可是,她要当一个可以跟他共患难的女人,而不是需要细心呵护的玻璃娃娃。
再继续这样下去,她会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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