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他”不是指希维尔,而是指金长直。
“不过那家伙是金眼睛。”安考拉朝金长直鄙夷地一笑,“怎么可能是这个蠢货?”
“……他应该也不是天生就是个蠢货吧。”我瞧着金长直若有所思。
“我也不恨那家伙,毕竟他确实很厉害,如果不是情报出错,一切肯定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安考拉靠在沙发上,“我就是不喜欢卓奥友人这种冷酷的做派。”
我点点头:“我能理解。”
金长直:“汪!”
安考拉笑起来:“你瞎汪什么啊?”
安考拉以前是雇佣兵,现在是一名赏金猎人,平常打交道的人很广,他盯着金长直,忽然坐起来:“对了我想起来了,前天有人在黑市发寻人的悬红,我有个弟兄私下和发悬红的人联络了一下,听他说是找一个卓奥友人!”
我下意识就问:“悬红多少?”
安考拉比出三根手指:“三千万。”
三千万联邦盾,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不知为何我竟有八分肯定被找的人就是金长直:“那现在应该有很多人在找咯?”
“不清楚,我那弟兄一听说是找卓奥友人就没干了,而且这种私下联络的悬红方式本来就很可疑。但是不保证有些亡命之徒乐意赚这个钱。哎,”安考拉突然贼眉鼠眼地对我道,“要不然我们把他给送过去,得来的钱一人一半?”
我没搭腔,用鸡毛掸子清扫着柜子上的蛛丝(这些蛛丝不管用什么吸尘设备都会堵住,只能人工清理),心里略纠结,把金长直交出去我不单能秒挣回光脑和诊所的修理费,下半辈子都不愁没钱花了,这的确是个很大的诱惑,可是……
有几团蛛丝挂得太高,我伸长胳膊都没能把它们卷下来,盯着它们一筹莫展时,那几团高高挂起的白色蛛丝”噼啪“一声就断了,轻飘飘地落下来,断的时机这么刚好,简直就像我的视线自带激光功能似的,我回头,看见金长直盘腿坐在沙发上,手指变魔法一样在半空中点了几下,蛛丝全断成一节一节的,雪花般洒下来,落在我的头发和镜片上。他帮我清理完蛛丝,冲我笑了笑,又捧着给格利泽犬准备的巨型狗骨头孜孜不倦地咬起来。
安考拉等着我的答复:“怎么样?”
“还是算了,”我扫着一地落雪,“你想想,那些人既然在黑市悬红,还是这种偷偷摸摸不敢声张的方式,找的又还是卓奥友人,肯定没安好心,这家伙现在变成傻蛋一个搞不好就是那些悬红找他的人的杰作。”
“想太多了吧你……”
我皱眉:“你不是想来硬的吧?”
“那可是三千万联邦盾哦。”
“三千万联邦盾又怎样?要是被卓奥友人知道有人残害他们的同胞,而你是帮凶,我看你那三千万联邦盾也没地方消受。”
安考拉托着下巴消化我的这番忠告,最后他点了点头:“那要不我们把这家伙带到卓奥友大使馆去?”
“你以为我没试过,我……”
“请问有人在吗?”门外有人敲门打断了我。
登门造访的是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戴墨镜,背后是一辆黑色梭车。
“怀斯比思先生?”西装男问。
“我是……”我眯着眼疑惑地打量这两个黄皮肤的东方人。
“您好,我们来自卓奥友帝国驻特区的星球大使馆,您刚才是不是给使馆拨过电话,说有一个迷路的卓奥友人在你的诊所里?”
我回头看了一眼诊所里的金长直和安考拉,这么灵?
两个西装男也顺着我看的方向望进去,立刻便道:“没错,这正是我们在找的人。”
“不对吧,”我狐疑地道,“你们怎么看也不像卓奥友人啊?”听口音RL不分,更像日本人吧。
“很显然您没有去过星球大使馆,大使馆只有高层人员是卓奥友人,我们是外聘人员,清一色的地球人。”两个西装男一面说着一面已轻车熟路地推门进了诊所,一左一右架起沙发上还在玩头发的金长直。
金长直此刻的表情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丈二外星人摸不着头”。他显然不想离开,又因为他的身高比左右两名东瀛武士都高,他赖在地上不肯走,于是就呈现出两名西装男拖着一名腿残的美青年离开的残忍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