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地抱头蹲下,心有余悸地看着那面门板砸在客厅对面的墙上掉下来,如果我的站位再往西南方向靠近三十公分,那面门板就会带着我嵌进墙体内!
金长直从洗手间里满足地嘘嘘出来,我心中有如万马咆哮:开什么玩笑?!会用马桶不会开门?!
只是一起度过了一个上午,我感觉自己的血条已经快掉到尾巴了。
“看开点,我们的遭遇未必比你好。”阿卡在终端那头安慰我,他压低了嗓门,“我和奈提奈那娘们在跟踪希维尔,希维尔和他的随行保镖一出酒店大门就被抗议团体包围了,你可以想象我们跟得多狼狈!希维尔也不知道走个侧门,进进出出非要这么正式高调,别说抗体团体,老子看了都想揍他!”
“学者呢?”我问,也压低了嗓子,因为我此刻正躲在衣橱里,隔着虚掩的卧室门还能听见狗王子在没门的洗手间里一下一下可爱地汪着。这次我让他汪两万下,时间拖得越长,越难找到我我越开心。
“学者和面瘫去中央医院了……”
“汪!”
金长直“哗”地滑开衣橱门,发现了躲在里面打电话的我。
“啊啊!不行,不行快出去!”
“怀斯,你还好吗?”阿卡以恶作剧的口吻道,“你听起来像要被人强‘暴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竭力推着硬要钻进衣橱和我黏在一起的金长直,衣橱的空间不大,金长直像一只巨型金毛一样霸在我身上,不知情的人看了大概真的会羡慕我有此等艳福吧,就连我现在极力推拒的模样在外人眼里看来也一定虚伪透顶,可问题是!就算现在看起来是金长直要非礼我,而我虚伪地这样那样地反抗着,等到夜幕降临,事实就会妥妥地变成我非礼帝国皇子殿下了啊!
一条身长一米九五的金毛犬我也不可能斗得过,更何况是一个身高一米九五的卓奥友人,我又不能真的给他脸上来一拳,或者给他要害来一脚,就算米凯尔不怪罪我,看着那双纯净无垢的蓝眼睛,谁还下得去手?人家不过是想舔舔你,和你亲热亲热啊,顶多也就是在你身上——
“啊!!”我痛呼一声。
——在你身上打个滚……
打了个滚把自己的脑门撞到衣橱门上的金长直,两条长腿蹬着衣橱壁,玉‘体斜陈在我的衣橱里,而我撅着个腚被他压在身下,成了个失意体前屈的肉垫。
我扭过头去,看见金长直腰上的毛衣滑了上去,露出一小截性‘感的腹肌,我无言地把毛衣给拉了下来。
虽然我对米凯尔谈不上喜欢,但我对金长直无疑是真爱吧……米凯尔只是对我冷言冷语几句我就看他各种不顺眼,金长直把我当保龄球道,在我身上滚来滚去我居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见……
一定因为我是兽医。从衣柜里艰难地爬出来时我这样安慰自己。
不过,难以想象精神污染状态下的米凯尔会是这个样子,VY病毒的变种会产生各种离奇的病状,但没想到还能有这么鬼畜又可爱的?
“等等……”我看着从衣橱里滚出来,一骨碌滚到我脚下的金长直,“我不是让你数两万下吗?”
金长直仰躺在地上看着我,一头浅金色长发在地板上铺开来,我觉得脸上有点燥热。
我和金长直又玩了第二次捉迷藏,这次我吩咐他数三万下,然后等他背过身去开始汪,我就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听他一声声汪过来,汪了不到十分钟他就停下了,转过头来发现我,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只数了五百下!”我站起来,为这个发现气馁不已,“你怎么能骗我呢?”
金长直像一只被数落的狗,低着头十分委屈。
“……好吧,对于一只狗来说,能数五百下你绝对是一只卓奥友狗了。”我揉着他的头发说,也许他就只能数到五百,我像他这么丁点智商的时候,兴许五百都数不到呢。
然后我揉金长直头发的手僵住了,我惊恐地冲出洗手间,天哪我在干什么?!我抓扯着头发自我反省着,不知不觉中我又一次冒犯了王子殿下!现在离太阳下山不过三个钟头了,眼瞅着就要到秋后算账的时候……
11。
金长直被我关家里一整天了,到下午的时候果然开始耐不住,在阳台门边频频打起转来,他想出去,显得越来越焦躁。
我给他放音乐,放动画片,都没法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最后只好使出米凯尔建议我的杀手锏,打算用吃的拖住金长直。但是拉开冰箱我就绝望了,冰箱里仅剩的一点食物在中午就吃光了。
我拿出一只盒子打开,这是一盒费列罗巧克力,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颗了。
我想象着把这颗费列罗切成两份放进盘子里拿给米凯尔吃的场面,待我回过神,盒子里的最后一颗巧克力不见了踪影。
我惊讶地回头,金长直站在我身后,修长的手指间捏着那颗小巧玲珑金光灿灿的费列罗。他歪头端详的时候,我悄悄伸出手:“嘿嘿,这是要分两次吃的,你可不要……”
事实比我预料的更糟,金长直仰头把金灿灿的的小玩意儿扔进嘴里,牙齿和包装纸摩擦出一阵嚓嚓的脆响,然后他喉头一咽,将那颗巧克力连同金灿灿的包装纸一起吞了下去,朝我露出味道不太好的表情。
“那是巧克力,你居然把它当一团纸吞了吗!”我绝望地道,义正言辞地数落他,“而且狗不能吃巧克力!”
金长直朝我汪了一声,一脸“可是味道真的不太好……”的委屈表情。
……好吧,我又给自己的秋后算账本上添了一笔。
不过至少你吃东西了,不管好不好吃,你都给我务必坚持一个钟头好吗?我看了看窗外傍晚的天色,心中竭力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