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妈,我知道了。”
方云眉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对不起我有什么用,你是宁太太,在其位就要谋其职!你挺聪明的一个女人,这些难道要我教你?”
秋意浓懂了,婆婆的意思是:你们夫妻二人再貌合神离,明面上你得让大家让不出来,让记者没把柄可抓,让民众没闲话可说,这才是宁太太要做的。
“我明白的,妈,我这就去。”秋意浓低低的回答。
方云眉嗯了一声,正要挂电话,听到话筒里传来秋意浓谨慎的声音:“妈,上次你们答应过给我鸣风药厂……”
“你们结婚那天我把钥匙和合同都交给了爵西,他没给你吗?”方云眉诧异。
原来在他那儿。
秋意浓强打起精神:“哦,可能他忙忘了。”
放下电话,她想着外公的药厂,顿时精神振奋,忍不住精心打扮了一番,回想着他好象最喜欢的还是以前的秋意浓,于是换上一件小露性感的黑色蕾丝长裙,一头卷全部打理好拨到左肩。
眼睛下方有睡眠不足的阴影,她用粉底和遮瑕膏盖上,在双唇上涂了红色的唇膏,最后在鼻梁上墨镜戴上,满足的看到容光焕的自己,这才走出房间。
对面走过来几个每天专门负责清扫她所住套房的工作人员,她们显然没认出秋意浓,边走边刻薄的骂道:“一边和宁总结婚,一边还按捺不住寂寞和情夫偷情,那个女人真不要脸。每天我去给她收拾房间,看到她那种爱理不理的样子我就恶心,我呸,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也配!我手上的垃圾桶都比她干净。”
“宁总都半个月没出现了,她还赖着不走,我要是她直接跳楼算了。”另一个尖锐的声音骂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好死不如赖活,她现在顶着宁太太的头衔能过一天是一天,可比被打回原形要强多了,听说她本来就是个私生女,她妈妈就是个小三,母女俩骨子里都骚……”
秋意浓脚步一停,嘴长在别人身上,她没办法不让她们骂,但她听不惯她们侮辱她妈妈。
然而,电梯合上了,那些污言秽语却在耳朵里回响。
贝齿死死咬住下唇,她应该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可是无辜的把妈妈卷进来,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不是顾虑着宁家的面子,她早冲上去朝着她们大喊:“你们凭什么骂我妈妈?我妈妈不是小三,她不是!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她只是爱错了人而已……”
在这个以男权为主导的社会就是这样,人们往往骂女人是小三,可是他们从来不会去谴责男人,只要男人认个错,服个软,他就可以全身而退,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轨道。
而女人不行,世人待她们更苛刻,更不近人情,他们把对生活的失望、愤怒和心底深处对女人的蔑视全部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他们用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用最不负责任的罪名去伤害,去对待一个最柔弱的女人。
就算她死亡了,化成了一缕轻烟,那些加在她身上的屈辱依然洗刷不清。
这就是人性。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什么是爱?
就是一个男人对你有兴趣,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期间所能对你做到的最疯狂的事情,她见到过,不止一次,有男人握着她的手或深情或疯狂的说:“意浓,我爱你,我会娶你,我会给你幸福,我要你给我生孩子,我要让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看看,多么不顾一切,多么浓烈的爱,可是,这些所谓的爱,所谓的真情,往往不堪一击。
他们的家庭反对,他们的朋友反对,他们身边的一切人都在反对,他们冷嘲热讽,他们激烈抨击,他们用尽一切办法把她形容成一个恶毒的、有心机的狐狸精。
于是,他们妥协了,他们听信了,他们退缩了,他们回避了,他们软弱了。
到最后,他们变成了和其它想占她便宜的男人一样,只想和她谈情交欢,不想负责,不想未来。
这就是为什么,她变成了今天这样,变成了今天这样一个有着污名,并且一辈子洗脱不了的女人。
当她是宁爵西掌中宝时,他们忌惮她,尊敬她,当她是宁爵西眼中草时,他们又疯狂的扑上来嘶咬她。
而她,要做的只能是依附着那个男人,依附着她寻找了许久才找到的强有力的靠山。
在赶往盛世集团的路上,秋意浓用手机查了一下青城比较有名的馄饨店,搭出租车专程坐到城西,买到了小馄饨,再打包好赶回城东。
前台看着温婉性感的秋意浓款款进来的时候,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有人赶紧给上面打电话。
秋意浓上到顶层时,岳辰在电梯口迎接的她,“宁总还在开会,您有事吗?”
“没什么事,顺路过来看看。”秋意浓正要把手中的保温桶递上去,会议室的门开了,一众高层个个面如土色的出来,最后一个出来的是宁爵西。
宁爵西脚步停了下来,面沉如水:“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