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爵西低头瞧着她难以置信的表情,一字一顿道:“抱歉,当年是我伤害了你。”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你,我明明是在菱城,薄宅,薄晏晞的房间被……怎么会是你。”她嘴里虽这样说,手却慢慢从他大掌中抽出来,身体跟着向后退。
宁爵西任由她把手抽走,任由她拉开距离,没有试图强再拉回来,他依旧用黑眸沉静的望着她。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不需要再去追问什么,秋意浓脑海里太乱,她需要整理,需要重新确定彼此的位置,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嫁给了曾经强暴过自己的男人。
这是何其可笑,她厌恶的,憎恨的施暴者原来不是薄晏晞,是她千方百计算计得来的枕边人,是她的丈夫。
这是何其可笑!
一时间,她感觉什么都乱了,什么都不对,这时间、空间、人,都不对。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是掉进了另一个相似的空间,才会有这些荒诞离奇,匪夷所思的事情生。
“我……我去下洗手间。”秋意浓掀开被子下床,她浑然不觉走错方向,直到现拉开了落地窗的门,被一阵刺骨的冷风灌进身体,才打了一个激灵,想起来这是在酒店,不是在别墅,于是转身往正确的方向走。
宁爵西已经拧亮了台灯,靠在床头看着她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最后消失在洗手间门口。
然而这间套房的洗手间设计独特,整个都是透明琉璃,他很容易就看到她在洗手间中间呆呆的站着,缥缈的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她站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直到她终于站累了,慢慢蹲下去,把脸埋在双膝间。
宁爵西静静的看着,下床从外面的大衣口袋里掏出烟来,现已经湿的不行,只能扔进垃圾桶。
他回到卧室,在洗手间玻璃门前站了片刻,推门而入。
秋意浓依然是那个姿势,抱住自己缩成一团,小小的身影招人疼。
他在她身前蹲下身来,静静看着她的顶,缓声开口:“如果你不开心,可以告诉我。你有怒火,也可以朝我。”
她肩膀动了动,慢慢抬头,苍白的脸色,通红的双眼,陌生般的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好长时间后,突然笑了起来。
宁爵西眼睁睁看着她一边笑一边无声的落泪,他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的手,却被她厌恶的避开了。
“浓浓。”他再次伸出手来拉她,把她用力拉进怀里,细细的吻落在她脸上,想吻掉那泪痕:“是我的错,别哭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只要你别哭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从一开始我就错了。”她拼命摇头躲开他的唇,躲开他的怀抱和触碰,胃里一阵肆意翻涌:“我不该自以为是的设计了这场婚姻,我不该自作聪明的以为自己足够聪明,原来被耍的团团转的那个人,不是你,始终是我。”
说完这句,她终于没再忍住,眼泪越来越多,她怎么擦都擦不掉,索性放弃,任由它们在脸上肆意流淌。
“浓浓,你想要我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错误,你说。”
他的手臂像铁钳一样,她怎么都推不开,终于崩溃的朝他尖叫嘶吼:“我不想听,你别碰我!宁爵西,你让我恶心——”
他的手突然松开了,她没有再看他或是说任何话,转身冲了出去。
胡乱套上毛衣和毛呢长裙,拿了大衣和手包,她就这样冲进电梯。
一分钟后,宁爵西打了电话给司机,司机立马到路口等人。
深夜,秋意浓独处一人歪头坐在车后座回了青城。
到了别墅,她走进充满了所有他气息的卧室,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逃离,走到床边抱了自己的被子进客房,倒头就睡。
司机往返青城与菱城两地,早晨五点才把宁爵西送回了别墅。
宁爵西在一楼楼梯口停了一会,上了二楼卧室,大床上没有她的身影,他现少了一床被子。
转身去了上次她睡过的客房,悄无声息的推开门,果然,她身体背对门口,像个虾米一样缩在那儿。
看着她的睡颜,他在床沿边坐了很久,外面天色渐亮,腕表上的时间慢慢指向七点。
每年的大年初二格外忙碌,一些集团下属的高层以及一些重要客户都会去宁宅拜年,身为盛世王朝的掌权人,他不得不在八点前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