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扫她一眼,神色冷冷,向青衫喝道,“管好你的舞娘!”
青衫忙向红袖使个眼色,走上前陪笑,“陶爷,非是小人不愿,只是与重山镇有约在先,违了约,只怕赔偿不起啊。”
“违约金陶府来付,”陶之曜口吻如同命令,不容商榷,“今晚表演完,你们就可以走,”
人尚在城中,不便动手,可若拖延了时间,一旦连府发现玉露失踪,想出城怕就难了――青衫正是进退两难,忽见远处烟尘骤起,定睛一看好似是连府家人寻来,忙转过身,“既然如此,小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陶之曜点点头,吩咐身后家人,“陶安,你带着他们,”说罢翻身上马,自己先去了。
红袖收到青衫眼色,心下明白,钻进车里,青衫急急赶着马车,跟了陶安进了陶府。
一路颠簸,只将玉露颠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听得头上格格作响,眼前豁然一亮,便被人拎了出来。一个美艳女子看看她,反手在她背心一点,玉露便觉身上松活,刚想跳下去,却被那女子扯住,低声警告,“别耍花样!”说着抓紧了她的手,一齐下车来。
玉露虽然可以行动,可还是有口不能言,此时她也着了面纱舞衣,被那女子紧紧握住手,看在别人眼中,还以为这两个舞姬情意深厚,连走路也要手牵手。玉露不得逃脱,只得恨恨地瞪了那女子,忽然想起那声音有些耳熟,是――“红袖女!”她脑中灵光一闪,叫出口却只是啊啊的哑声。
她又气又急吱哑作语,样子实在有趣,红袖见状也不禁莞尔,抓住她的手紧走几步,跟上了前面的舞姬。
玉露双手支腮,坐在椅子上发呆。
真是才出虎口又进狼窝,这两只波斯狼把自己盯得死死的,连红袖带着舞姬练舞,自己都只能坐在一旁,一动也不许动。玉露无聊地打个哈欠,眼睛偷着转转左边,又转转右边,不防额上着了一记,“好好坐着!”却是那只波斯狼女罗刹。
玉露骂不出声,却不忘对她作口形,“管不着,管、不、着――”
“你!”红袖立了眉毛,扬起巴掌,却没落下去。
玉露虽不知他们的动机,却早发觉他们有所顾忌,不敢拿自己如何,便愈发满不在乎,用手指抻了眼角,冲红袖吐舌头做鬼脸。
“红袖!”青衫出现在她身后,拉下她的手,责备似地看她一眼,低声道,“别鲁莽,这是巫相要的人。陶二叫我,我一会就回来。”
红袖其实也只是吓唬玉露,便点点头,径自归队练习。
掌上香罗六寸弓,雍容胡旋一盘中――玉露的目光不禁被女人们的舞姿吸引,这一班舞姬虽然都带着面纱,却也看得出个个面容艳丽身姿窈窕,只可惜满嘴几哩呱啦的不说汉话,自己连听也听不懂,更不用指望谁能帮忙逃跑了,想到这不由发了愁,抱起胳膊,手指轻轻地叩着腰间,忽然碰到什么物事,心中登时大喜――是焰火棒!从大叔那拿来的焰火棒!
大概红袖不愿太过暴露,舞衣都是改良过的样式,五彩斑斓的丝绸,宽袖宽裤在手腕脚踝处收紧,包得严严实实,玉露将夜行衣穿在里面也看不出来,想来青衫红袖仓促之中没来及检查,连她身上的焰火棒都没发现。
还有大叔这根救命稻草......玉露紧紧按住焰火棒,悄悄笑了,只是――怎么才能溜出去放焰火呢?正在胡思乱想间,忽听得厅外脚步声动,远远便有人道,“你说有几个舞娘,七个?”
“是,”是青衫在回答。
“怎么是七个?!家父最不喜七数,马上就开席了,你速去补过!”
“可班里只有七位舞姬,要不然,撤下一人如何?”青衫的声音越来越近。
“干脆都撤下来,”那人语气中已有薄怒,“不跳如何?”说话间人已到门前。
玉露听出这个就是车前拦路的“陶爷”,一见却原来年纪尚轻,生得长相秀美身形瘦弱宛如女子,方才那生硬之语根本不似出自他口。
他走进厅中,冷冷环视一圈,便指了玉露,“这个呢?”
“她是哑巴!”红袖冲上前来。
“跳舞用嘴的吗?”陶之曜眼角一扫,寒气森森。
“陶爷,她是新来的,舞艺还――”青衫暗叫不好,忙上前推脱。
陶之曜一个手势拦住他,俯下身看了玉露,“会跳舞吗?”
玉露正愁逃不出青衫红袖视线,这可真是天赐良机,不禁笑弯了眼,不迭点头。
“你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