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绵因为他的语气而有些呆愣,原来在这错过的一年时间里,不光是他变了,骆岷沛也变得和从前大不相同。又或者说,现在的骆岷沛彻底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在了楚绵的面前。
可是一想到那人口中提到的县长,楚绵有些担忧地抬头看他,“会对你造成影响吗?”
在他看来,胡城的县长几乎等同于肆意妄为。
骆岷沛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是一个刚刚留洋回国继承了家产的读书人,能斗得过县长吗?
骆岷沛喜欢死了楚绵这幅担心他的模样,不禁又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他低头轻轻咬了咬楚绵泛红的柔软耳垂,耳后将那一小块肉叼在齿间,舌尖不断地描摹着楚绵耳郭的轮廓,说出口的话模糊不清,“我要是失败了怎么办?骆家的家产可能都会被我输掉,那我也就没有钱给绵绵赎身了。”
黏腻的口水声在耳边回荡,楚绵又动了些不该动的心思,他一面为自己这不知羞的想法羞愧,一面又免不了真的思考起骆岷沛说的话来。
其实他这些年攒下来的工钱早就够赎两三个他了,只是他没学到什么手艺,若是骆岷沛真的输掉了所有的家产,两个人在胡城生活难免会没有经济来源。
骆岷沛低头就看见楚绵眼里透着认真的光芒,不由得被这样的他吸引。
“傻子,”他伸出指尖弹了弹楚绵的鼻尖,“我怎么可能会吧全部的家当都砸进去,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会为了你留一条后路的。”
楚绵这才为自己又一次的认真而恼怒,他先前就被骆岷沛骗过,骗自己他根本没有拿到一份家产,而自己当时也是傻乎乎地相信了,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骆岷沛想要从他嘴里得到承诺而开的玩笑话。
时过境迁,如今他又被骆岷沛骗了一次。
可,这次他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骆岷沛这几天一定都没有睡好,他眼下的黑眼圈很明显,愈发显得他眉眼深邃。
“为我留后路?”楚绵有些听不懂他的意思,微圆的杏眼里透出几分疑惑。
骆岷沛指尖顺着他脸颊的轮廓,从耳后到他瘦削的下颌再到他微肉的嘴唇,他用拇指碾过楚绵的下唇,看着它一点点失了血色变成惹人怜爱的苍白色,然后他才大发慈悲地松了手,静静地瞧着它恢复成比先前更加红润的颜色。
“绵绵,”骆岷沛的视线炙热,“他们只知道我有一个小妈,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绵有些怔愣地仰头望着他,骆岷沛眼睛里盛满了温柔,好像他是一件只能够轻拿轻放的珍宝。
“如果我出了事情,会有人把你接走,你会离开胡城,然后拿着我留给你的财产找一个适合你的地方住下。”骆岷沛回国遇见楚绵的第一天,就已经留好了全部的退路,“我的绵绵就应该干干净净,远离所有肮脏的利益。”
他希望他的绵绵可以永远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楚绵被他眼底的情绪烫得心口发软,他主动伸手揽住了骆岷沛的脖子,献祭一般将自己送了上去,他红艳的嘴唇贴在骆岷沛的嘴角,带着爱意轻轻摩挲着。
“骆岷沛,国外结婚的誓言都是怎么说的?”
骆岷沛有些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一时间语噎。
可楚绵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回答,他自顾自地将那么长的一段誓言背了出来。
“……无论富贵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
“骆岷沛,我不是养在温室里的娇弱的花朵,我能够跟你一起面对风浪。”
第73章
那件事情过去后,骆岷沛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去锦玉楼,可外面早就传遍了“骆少爷为了锦玉楼的头牌阿逝少爷,不惜得罪胡城的县令”所谓的传言。
楚绵坐在窗边的桌前,骆岷沛虽然人没来,可是一日三餐该给的都没有少,时不时还让人去寻些好玩的玩意儿送来。
“小逝少爷,”房门被丫鬟推开,她怀里抱着一个半人高的兔子玩偶,有些艰难地踮着脚跨过了门槛,“这是骆少爷差人给你送过来。”
楚绵有些好奇地凑上前来,从她手里接过兔子,接过却发现她又转头去跟门外的人说些什么,“把东西都搬进来吧,放在屋子角落里千万别磕坏碰坏了。那束花快拿进来递给少爷,耽误了事儿你们赔得起吗?”
门外的人连连应着,一个还带着些稚嫩气息的小少年从屋外的人群里跑出来,怀里是一束鲜艳的玫瑰,大红色的花瓣上还带着露珠,明显是新摘下来的新鲜玫瑰花。
“这些都是骆岷沛送来的?”
楚绵何时见过这种场面,来锦玉楼的虽然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可他也没见过哪位爷为了博得美人的欢心往楼里送过这么多的东西的,况且那些东西,一眼看过去就不便宜。
骆岷沛这又是在搞什么名堂?
送东西进来的丫鬟也没见过这种架势,她红着脸瞧了楚绵一眼,在心里觉得楚绵是值得上骆岷沛为他一掷千金的。
骆岷沛为楚绵出头的时候她就在现场,那日任谁都看清楚了他脸上的怒意和对楚绵的心疼,可后来骆岷沛就没再来过,楼里的姑娘少爷都说骆少就是心善瞧不得别人被欺负,人家可能根本就对楚绵没有那种心思。
她一直是不信的,她是瞧见过骆岷沛将那人踹翻在地时的狠绝,恨不得当场就将那人踢死在锦玉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