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说。
&esp;&esp;那天,她最终还是没力气跟保安对刚,领了漂亮的深五官姑娘有气无力回了家。
&esp;&esp;第二天下班王含乐回到住处已是晚上十点。
&esp;&esp;她以为屋里暂住的人已经离开。
&esp;&esp;没料到打开门不仅人声嘲杂,客厅地面还滴着血。
&esp;&esp;客卧里有人。
&esp;&esp;女人大哭躺在床上,四肢被人鱼和小蛮按住,男人一腿跪在床上,一腿支立着身体,以一种刁钻倾斜的姿势,正在给女人脖子上的伤口缝针,时不时接过人鱼递给他的镊子和剪刀,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被按住的女人几乎哭昏过去。
&esp;&esp;他们专注得好像王含乐误闯了他们的地盘。
&esp;&esp;王含乐坐在客厅沙发上,听着女人的惨叫,那是一张纯西方人的脸,尽管场面混乱,还是一眼就能看到她雪白的尖耳和长尾巴。男人穿着t恤和牛仔裤,一年没见,更年轻了,扮的是本土大学生,晚到早退绝不在教室多呆一分钟,却永远不会挂科留级,能给后脑勺绝不给正脸,从不参加聚会低调神秘得像一阵风那种。
&esp;&esp;那侧脸依旧英俊得让人腿抖尿急。
&esp;&esp;就是鲜血淋漓的缝合现场,怎么看都是老司机飙车。
&esp;&esp;她不自觉抬手摸右边脖子,那儿的划伤,从头到尾是她自己求治自己养好,现在已经看不太出痕迹了。
&esp;&esp;小蛮先出来,请她去外面帮忙买些用品和药。
&esp;&esp;她二话不说就去了。
&esp;&esp;消炎药要医生开证明,不太好买,她靠装病买到的,兽用狂犬针有点难买,医生反复劝她带狗进医院打,不肯给针管,跑完片区所有宠物医院才凑齐打针配件。
&esp;&esp;回去时客房已经消停,人鱼和小蛮在客房门外守着,给里面男女留出独处空间。
&esp;&esp;小蛮看人鱼的眼神让王含乐不禁多盯了几下。
&esp;&esp;她把一袋子用品交出去之后问:“你们要呆多久?”
&esp;&esp;人鱼和她语言不通,通常不跟她交流,小蛮回答她:“里面是杨在美国的妹妹,杨会和她一起走,我还在订机票。”不情不愿,应该是被迫回国。
&esp;&esp;“她呢?”王含乐示意人鱼。
&esp;&esp;小蛮满含期待地去问人鱼,然后露出失望的表情。
&esp;&esp;其实不用翻译,王含乐听懂了,人鱼说:“曹尼玛,我必须得跟着回北京,他妹就是个大麻烦。”
&esp;&esp;原来他这一年在北京,并不是她预料的红工市。
&esp;&esp;他的行程,他的生活,真的超出她的想象。
&esp;&esp;环绕一圈,这出租屋住了一年,除了猫狗,她没有舍不得的。
&esp;&esp;“走了给我发个信息,记着帮我喂一下猫狗。”王含乐跟小蛮交代了一下,进了自己卧室。
&esp;&esp;她从枕头下拿出那本原版书,将书里夹着的纸条重新放进去,再写了一张纸条,上面是荣州路水利院家属楼门卫的联系方式,以及杨师的联系方式,纸条上压了一部手机,是王含乐从越国抢回来的那部,做完这些她敞开卧室门,还拿板凳抵住门板,防止风吹拢。
&esp;&esp;男人听见关门声。
&esp;&esp;床上的女人已经睡着,或者说昏过去,在没有止痛针的情况下,缝了五针,能在最后一针晕过去已算抗痛能力强了,更何况还流了不少血。
&esp;&esp;好在不用送医院,喂了消炎药,睡一觉就会好个一半。
&esp;&esp;少年进来问情况,对他欲言又止。
&esp;&esp;他主动问:“谁走了?”
&esp;&esp;不想让床上的女人听,他用中文问的,小蛮也回他中文:“房子主人。”想说“落荒而逃”,但不会用,“被我们吓跑了。”
&esp;&esp;男人难得眯起眼有了笑意,“她也有这一天。”
&esp;&esp;小蛮也点点头,“可不是嘛。”
&esp;&esp;在他们眼中,某个人早在越国与他们接触的短短六天里,就成了母豹子一样彪悍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