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鹄看准时机正准备插嘴喊告退,皇后却先声夺人了“陛下,这样的热闹日子让我想起来秋狩时,孩子们在猎场上无拘无束的,热闹得很呢!”
“嗯,皇后是看见年轻的想起秋狩了,那朕这样的老头子皇后会想起什么呢?”
“陛下春秋正盛,臣妾见了陛下只会想到江山峥嵘,千秋万代!”皇后微微挑眉一笑道:“再说陛下乃九五之尊,岂是黄毛小儿能比的?”
这一番吹捧,玄景帝满意极了,知道她有事相求,自从打了阿宁板子罚了贵妃禁足,帝后二人便没有再这样和颜悦色的说过话了。
“陛下,趁着今日臣妾有一件事想讨陛下口谕。”皇后瞄了一眼慧凝道:“秋狩之时,臣妾看那白戬少年英雄,气度不凡,在御前恪守规矩不似武夫粗莽,实在是个难得的好儿郎,有心想招他为婿,不知您意下如何?”
慧凝坐的远,未在意上首皇后和玄景帝的话,只捂住心口面色有些发白,刚才成元候骂的那个伺候内侍,似乎很像月斋那个坏人!
太子在案下听见皇后的话攥紧了拳头,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看向玄景帝。
“皇后娘娘未免太心急了些吧?林淑妃陪笑道“五公主不过才十岁,那白小将军也才年不过十五呢!”
“那有什么?先订亲也未尝不可。”丽妃瞄了一眼皇后的脸色道:“只是女儿家的婚姻大事可向来得慎重,不知此事公主怎么个看法呢?”
“慧凝还小知道个什么?此事不过是本宫这个做母亲的看着好,秋狩猎场上见他二人两小无猜倒也和乐。又想着白戬是白老将军的玄孙,白家世代效忠朝廷可谓功绩颇深,以他的人品和家世怎能相配寻常女子?尚公主也不为过啊!”
“皇后娘娘说得是呢”丽妃在旁笑道:“说起这缘分啊,真是妙不可言呢,五公主不单在秋狩与白小将军相熟,听说上个月底在月斋也遇见了呢,这可不是缘分么。”
不好!皇后心中一沉,一双眸子冷冷射向丽妃。
“月斋?玄景帝一皱眉,看见门口处跪着的徐文鹄,前段时间圣都的传闻又耳目一新的跳入脑海:
皇室新贵三皇子萧世宁有龙阳之好,出门赏雪身边还带着清俊书生和俊俏侍从。
五公主貌似深知此事,还有意隐瞒,不慎说漏嘴给汤小姐知道了才闹退婚。
慧凝怎么也掺和到里面去了?一个公主家若是坏了名声可不好。
慧囵长公主也是暗暗心道不妙,一转头看见徐文鹄还跪在门口,不禁心生暗恼“你还跪在这里作甚?还不快退下?”
徐文鹄略有些不明就里,不过光是玄景帝瞄他的眼神儿,就让他觉得脖子凉凉的,得了这话如获大赦“学生告退!”然后赶紧咬牙站起发抖的腿退出了夜殿。
“弗王,朕听说你与白戬还算熟识,不知他对终身大事可有考量?”“这个么”弗王端正姿态道“那白小将军志在建功立业,报效朝廷,且白老将军心系踏平云来,那白戬也有此志向,恐怕无心儿女情长啊!”
“太子,你身为储君,又是兄长,你说说看?”玄景帝一转脸问起太子。
“儿臣”太子略有些回不过神儿来,看着皇后眼神深邃毫无往日的慈爱,心中一定拘礼道:“慧凝是嫡出公主,与白小将军甚为相配,只是……那白戬志不在此,心系沙场,凶险难测!五妹还年幼不急这一时,还是暂缓缓吧!”
“这倒是,这武将出征在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五公主可不就跟长公主一样……”丽妃猛然被皇后和慧囵公主瞪过来杀人的眼刀子吓得住了嘴!
“丽妃,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皇后阴沉着脸道。
“这……妾说错了话,万望皇后娘娘恕罪”丽妃吓得一哆嗦忙跪地请罪,见玄景帝也是脸色难看,心中才真害怕起来“妾也是好心,不是有心诅咒五公主啊……”
“行了,大喜之日不会说话就闭嘴吧!”玄景帝听闻丽妃说的话也很不高兴,但大喜之日的确不宜责罚人,不耐烦的挥挥手。
丽妃这才松口气,悻悻的起身坐了回去,与太子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皇后和慧囵长公主则咬牙切齿,恨不能狠狠掌丽妃的嘴,玄景帝最宠爱慧囵公主,一直怜惜女儿丧夫守寡,丽妃这一提,玄景帝当然不会让慧凝也重蹈覆辙了,这一招可真够狠!
“朕听说绛屏常年跟弗王在外,这些年身体养好了许多,秋狩之时,看她骑射本事不小啊?”玄景帝突然转话题来了这么句,皇后和众人不禁都吓一跳,转眼去看绛屏郡主,只见她身形窈窕,知礼得体,坐在慧凝和慧心身边专心致志看表演。
陛下突然说这是什么意思?想把绛屏郡主说给白戬
弗王心中忐忑“皇兄夸奖了,臣弟惶恐。”
“绛屏是朕的亲侄女,聪慧通达又循规蹈矩,所幸不是男儿,你这样不羁的性子居然能有这样一个好女儿,真是老天开眼啊!”玄景帝略有些泛酸的说着。
弗王听陛下这样夸他女儿,一下子就明白玄景帝要干什么了,皇后和贵妃争着要白戬做女婿,陛下拿自己当挡箭牌,要把白戬指给绛屏!
果然,玄景帝接着表示慧凝年幼顽劣性子急躁,不如绛屏郡主秀外慧中落落大方,白戬出身不凡又是少年英雄,正需要一个温婉良淑的贤内助持家敬老,所以很看好绛屏郡主和白戬,准备不日赐婚定亲。
皇后惊了个目瞪口呆,但当着众人面,君命不可违,难不成她还能说小叔子的女儿配不上白戬吗?
陛下这个决定估计是早就想好了的,白戬不指给慧凝也不指给慧心,却指给绛屏郡主,呵,谁也争不着皆大欢喜!
弗王跪地谢恩心中忐忑,回去不知道王妃大人对陛下强行赐婚是什么态度呢?
这样的场面,他这个皇帝哥哥就吃准了他不敢当众忤逆他的意思,其实弗王心里还是挺看好白戬的,只是皇后和贵妃相争,弗王不屑去凑热闹,没想到却歪打正着这桩婚事落在自家女儿身上。
或许路上先把女儿哄高兴了,只要她愿意,王妃估计也就不会不高兴了。
成元候和镇国公看完这一出后,心思各异冷冷的相视一眼,各自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