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淞王。
那身影一下挑起珠帘,她刚撩起床幔,两两对视,他调侃笑意楞在嘴角。
看着那容颜苍白无色,细眉娇娇。目光清清,如一汪清泉。从他心头流过,将那些疲惫一扫而出。
这两年,皇兄与皇后娘娘、亲兄也曾提过要与他纳妃的事,可他见过那些侯门贵女,一个个刻意为之亲近他,说话怯怯,整得自己要那针天天扎她们似的。
淞王回过神,立即退后一步,珠玉相撞发出清清声。贺玉姝捂着胸口咳一声,也是没料到他一外男会突然掀起珠帘。
外头四五个丫鬟入室,贺玉姝躺在枕上,才听见大哥的声音,“药圣,劳烦您再为舍妹把一次脉吧。”
一方丝帕打在手腕上,而后真是触觉,贺玉姝侧过头,眯眼看隔着稀薄床幔的人影,启口沙哑:“多谢……”
指腹细微脉搏跳动,凇王心中正暗自思忖她这毒该如何缓解。
她这柔柔弱弱二字如石破炸天,惊得他手一滑,集中神思断了会儿。
侧头看着里面躺着的人,她也瞧着自己。陡然,凇王耳根静悄悄红了。
真是,除了他的两位兄长,还是没人敢在他就诊时说话,他有模有样道,“救人乃医者本分。”
另一只衣袖中手攥起,那是自个儿以及踏出沈国公府,心头还是觉着不安,与她攀谈两句,便知她是个倔性子。
淞王心中想,自己不但是个神医,还是个神算子。一入堂,一眼瞧见那个女人晕倒在地。
她攥着自己衣袖,指骨泛白,说了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小药圣,我不喝药。”
而后沈国公跑过来要抱人,被贺家长子拦住,怒目而视。
裴云祁冷峻眉眼,急与过来,一掌将贺怀卢挥在地,“你算个什么东西。”
人将桌椅碎裂,当时其状惨不忍睹。
贺怀卢抓住胸口,匍匐在地,吐出一口污血:“沈国公难道要逼死我妹妹不成。”
凇王迅速用银针封住贺玉姝肩头穴口,才勉强救她一命。
………
离手,他几步走开,贺怀卢上前,“药圣,在下舍妹……”
淞王脸颊鼓气,瞥了眼旁边比自己高些的男子。心中对他有些敬佩,这个看着文弱书生,对沈国公倒是不卑不亢,很能接住狠人一掌。
贺玉姝屏着呼吸,心急促跳着,怕他要将自己身患毒之事说出来。
待得他一句淡淡的“无事”后,才舒了口气。
贺怀卢追问,“那舍妹为何会晕倒?”
淞王不耐烦,“气急攻心。”心头接着道……才毒发逆流入血脉。
都是那裴云祁!贺怀卢眼底忿恨,如今真是一手遮天了。待自己入朝堂,定要看他摔得粉身碎骨。
笔墨在宣纸急转,落成一副药方子,凇王捻起纸扔在他身上,“一日两服。”
随即,凇王脚下一顿,抿了抿唇,往珠帘里看了一眼,低头说了一句,“不苦。”
这话是对床上人说的。
贺怀卢一眼未看,直接给了丫鬟,派人按照药圣的吩咐下去。药圣还没有回答自己方才的问题呢,正预开口……
淞王懒懒指使,走出门打了个哈欠,斜了眼身后人:“府上可以空屋?”
“有有有。”贺怀卢面露喜色,这药圣他见过,且曾经为帝王救过诊,医术自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