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顾一番之后,我才发现,自己走神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山院门口,而蓝衣男子那厮手中折扇指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见我还在诧异地扭头看他,那厮哼了一声,用折扇狠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怒道:“给我跪下!”
敢打我的脑袋,还要叫我跪下?简直莫名其妙,我怒极反笑,扭头冷冷瞪着他:“你又不是坟碑,做什么要老子跪拜你?”
“就凭我看你不顺眼!就凭我是这书院老大!”王蓝田牛眼一瞪,吩咐小厮,“不跪?找死,给我打!”
想打我?做梦!我一脚飞出,接连扫倒了两个小厮,续而一把伸手过去掐住了男子的脖颈,凑过去冷笑道:“怎么,你算哪根葱?敢做我老大?”
“我,我乃太原王蓝田!我告诉你,识相的就马上放开我,否,否则……”
“哦?否则你就会怎么样?”
“叶兄……”梁山伯本想过来劝阻,但见到我这般动作,说出一半的话又噎在了喉咙里。
汗,难道是我太凶了么?对了,文士学子应该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才对。我赶紧嗖地一下收回手,做出质朴文子的模样道:“王兄,大家都是同窗学习的学子,你看总说什么谁当老大之类的话,多不好呀。”
“噗。”一边的祝英台不知为何突然伸手捂住嘴笑了起来,我顿觉尴尬,那王蓝田已经挣扎起来,梗起脖子怒哼道:“我,我告诉你们,想在书院过上好日子,就得拜我做老大!否则我爹会要你们好看!”
“哼,你也配做我老大,我看我当你老大还差不多!”见那王蓝田又试图指使手下上来打我,我不由得勃然大怒,飞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正要再骂,却听身后响起马蹄声。
“当老大,你配吗!”
一匹披甲骏马奔驰而来,当先一人身着锦服,背挎箭筒,面容冷峻桀骜。他那话应该是对着王蓝田说的,但眼睛直对的却是我!我一愣,口中已经不由自主地反击了一句:“我再不配当,也总比你配!”
“你说什么?”那男子眼睛一瞪,我身边的王蓝田已经不怕死地叫了起来,“我警告你啊,我是太原王家王蓝田,你若敢碰我,我爹饶不了你!”
“让你的阴魂托梦给你爹,叫他来找我吧!”那鹰眼男子阴沉冷笑,松开马缰,抬手置箭,一箭向我和王蓝田这边射来!奶奶个腿的,老子不就多说了一句话,这种炮灰龙套的工种怎么全摊老子身上了!
“叶兄,小心!”梁山伯那傻子不顾祝英台的阻拦,不知什么时候抓起一根竹筒飞也似地朝我扑来,结果我本来能避开的,因为他这一推,三个人齐齐跌到了地上,王蓝田直接被磕得晕了过去,我没有受什么大伤,但是额头也磕青了。
汗,这死书呆子,谁要你来救我!救也不好好救,摔得我一身是伤!
“哥,你怎么样了!”祝英台急急扑过去检查梁山伯伤势,两人兄弟友爱情深,看得我在一边直哆嗦。这时身后一块帛布递了过来,伴随着的是一个好听的女声:“这位公子,您没事吧?”
我回过头,发现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年纪轻轻的娴静女子,白衣翩然,容貌秀丽。她看着我笑了一下,见我无甚大碍,便过去查看梁山伯的伤势,我则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怒冲冲地朝着那匹挂了一身杂铁的烂马走去,马背上男子一双鹰眼也毫不避讳地望着我,薄唇轻挑冷笑。
“敢拿箭射我!有种报上名来!”虽然我的志向是做个平凡人,但从小在武馆里打打摔摔惯出来的脾气却怎么也遏制不住。大哥以前就经常因为这事骂我,说我本事不怎么样,脾气倒是惯得老子天下第一,不柔着点儿早晚会惹事。被他骂了好几年,我的脾气表面上有所收敛,但一发起火来还是怎么也克制不住。
“你问我?”那鹰眼男子一声冷笑,“杭州马文才!”
噗!
我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这家伙,这家伙是马文才?长得倒是不错,不过怎么看起来不太猥琐,也不像个小白脸啊。原本满腔的怒火,一听到这狗血名字之后全没了,祝英台那厮还在忙着照顾她的山伯哥哥,没有闲心理会这边。我心里暗叫倒霉,甩甩袖子闷头往回走。
“你不是想过来找我报仇么?”马文才在我身后冷笑,“怎么,你害怕了?”
“怕了怕了。您老人家财大势大,小的得罪不起。”我可没兴趣跟狗血大反派牵扯上关系,无所谓地摆摆手,摸摸破了的额头,心里大叫晦气。后面几个攀炎附势的家伙则开始跟那马家大公子攀关系,讥笑我胆小怕事之类。没走两步,那位之前递给我帛巾的女子又凑了过来,要我跟梁山伯他们一起去医舍看一看。
原来这人却是山长的女儿,名字叫王兰。到了医舍后我才发现她原来还有个妹妹叫王惠。只可惜这王惠姑娘容貌就不如她姐姐一般漂亮了,人也很胖,让一干色狼们不禁大失所望。王兰姑娘容貌美丽,引去了一群狂蜂浪蝶,挤得医舍门外水泄不通,不过那姑娘瞧上去对梁山伯情有独钟,细心地给人家擦脸上药,引得祝英台在一边揪帘子布泄愤,看的我直好笑。
“看叶公子目光此般飘移不荡,可是喜欢上了我家姐姐?”王惠一边帮我额上敷药,口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还在偷瞧王兰和梁山伯那边的我登时一惊,想起自己现在是个男子,赶紧收回目光,正襟危坐,做正人君子模样。王惠就在一边嘲笑我,终于成功地把我给弄尴尬了,急急起身告辞,离开了医舍。走到门口还听梁山伯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