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宫时看到的顺庆多端庄,多老成,突然开始走抒情路线,安娴当真还不习惯,且那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吉利,想死他们了,刚才真就差点死了。
安娴冲着顺庆笑了笑,也算是见到老熟人了。
适才安娴被齐荀从怀里拉开,巴掌就捏住了她的胳膊,捏的她生痛,一直到顺庆一伙人来了,才慢慢松开,安娴上前走了两步,就问,“顺庆,嬷嬷和铃铛一块儿来了吧?”
出发时就她与祖宗撇下了众人单独走了一条路线,如今既然顺庆都来了,安娴想,那嬷嬷和铃铛也定是一块儿的。
“娘娘莫急,嬷嬷和铃铛姑娘正在香洲等娘娘呢。”这一路上跟着这一群人过来,快马加鞭,半条命都被颠簸没了,嬷嬷和铃铛怎可能受得住,如今正留在香洲等着他们。
至于他,他心里多半是不放心殿下,西乡这条路上的人杂,一听说殿下发了求救信号,便央求着卫将军,将自个儿一道捎上了,旁的他不会,看人心他特在行。
这回南下虽不是真正的打仗,只怕会比打仗更加凶险,人心最难测,就怕殿下吃亏。
顺庆刚才进门时,也是情绪失了控,主要是先前听说了这边遇上了麻烦,一路担心着过来,一时见到两人相安无事地站在跟前,心口一阵激动才落了泪。
转眼的功夫,顺庆就冷静了下来,走到齐荀身旁,脸色又恢复了在东宫时的稳成,一双眼睛透着精明,瞧了一眼跟前的残局,紧着让人将地上收拾了干净。
卫将军进来之后,身后跟着几位将士齐齐跪在了齐荀的跟前,前来领命,卫将军是柳学士的弟子,已经在香洲驻守了好几个年头,当初是齐荀亲自派他去的,香洲秦氏一族不喜参与朝中纷争,秦贵妃仙去之后,秦氏家族里的人硬是将日子过的如闲云野鹤似的,齐荀没得法子,才派了人去香洲保护。
今儿过来的不只是卫将军,知道太子在香洲边界遇上了事儿,秦氏一族都很紧张,这便派了家族里唯一一位喜欢舞刀弄枪的人,秦怀远。
齐荀的表弟。
卫将军起身拿水泼醒知县的功夫,秦怀远便激动地走到了齐荀的跟前,爽朗地叫了一声“表哥。”
齐荀母妃在秦家排行老大,与秦家小公子相差了好几岁,是以,齐荀足足大了秦怀远五岁,如今秦怀远也不过才十五。
稚嫩的语气加上那一脸的稚气,倒是与安娴身上的那股子潮气蓬勃有些相像,秦怀远自己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与齐荀打过招呼,见齐荀也就简单地“嗯”了一声,顿时觉得无趣,眼睛一转,目光就落在了安娴身上。
“表哥,这位就是咱嫂子啊,你可真会挑人,太漂亮了。”秦氏一族已经远离朝廷很多年,过的都是平常人的日子,平日里对秦怀远的管教自然是松散的,才养就了秦怀远一身的随性。
“你怎么来了?”齐荀上回见他,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如今就算是过去五年,那模样刻在那里的,变也变不了多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谁。
“我娘说,要我来保护你。”秦怀远生的帅气,与齐荀还有几分像,说起这话的时候,一脸的骄傲,好像真觉得自个儿本事通天。
屋子里跟来的几名将士没忍住,憋着气儿笑,与先前沉闷的气氛相比,秦怀远以来,倒是添了几分趣儿。
安娴也跟着乐呵了。
明明就是一毛头孩子,竟然有那个信心能保护得了祖宗,旁人笑,秦怀远恨,可安娴一笑起来,秦怀远也跟着乐上了,“这是什么神仙嫂嫂,美的跟仙子一样,莫不是个假的?”
可怜安娴笑容还没落下来,就被秦怀远捏住了脸蛋。
“退开!”秦怀远还没回过神,就被齐荀按住肩膀,将其推到了身后的椅子上坐着,一瞬间屁股似开了花,痛的秦怀远一阵抽,齐荀的手劲不容小窥,刚才那一下还是手下留情的,换了旁人一条胳膊当场就能给卸下来。
秦怀远吃了亏,气鼓鼓地看了一眼齐荀,“哼!”了一声,虽不服气,但也不敢再往安娴跟前凑。
“祖母说,二十了,娶个亲不容易,让您有空带过去给她老人家瞧瞧。”秦怀远从椅子上艰难地起身,摸着半边屁股,就算不喜欢齐荀一上来就对自己动手动脚,但该带到的话还是得带到。
可秦老夫人,原话也不是这样的。
“这么多年了,这孩子也不容易,如今娶亲了,也不知道我这身老骨头,有没有那个造化瞧一眼。”秦老夫人的原话本就这句。
被猴子脾气的秦怀远一传,传的所有人似乎都给他一样,不懂规矩。